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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真的。
他偶爾會覺得“世界真的變成這樣也不錯”，但心裡依舊有著極大的不安。
在升上二年級的時候，太宰治又一次地回到了自己的身體。
這個時候，他已經十八歲了。
他總覺得，這是一個很糟糕的年紀。
遇見的第一件糟糕的事情，是前一天森鷗外說要讓中也先升任幹部，第二天他就收到了委任。
第二件糟糕的事情，是他發現組織裡不再有蘭堂和魏爾倫的緋聞，也漸漸的沒有人提起這兩個人。
第三件糟糕的事情，是在某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前面兩件事都沒有發生。
就像是一場覆蓋了整夜的夢，越到後期越光怪陸離，邏輯混亂，時間顛倒。美麗的夢也可能會顏色漸深，從陰影裡伸出惡魔的爪子來。
“我想結束這個夢了。”他對五條悟說。
五條悟也不知道經歷了什麼，顯得有些沉默。
“你看，你現在也不覺得它是一場美夢了，你也無法不淋到雨呢。”
太宰治的語氣裡帶著顯而易見的惡意，不再壓抑和遮掩的負面情緒從他的身上溢位。看起來竟然比最兇惡的咒靈還要貼近詛咒兩分。
“你想幹什麼？”五條悟問。
“其實離開的方式很簡單。‘祂’的目的是讓兩個世界融合，而融合的錨點是你跟我，只要你殺了我，鏡子就會碎掉了。”
太宰治後來一直沒有再提起過離開的事情。
因為別人無法殺死他，他自己也不行，只有五條悟可以。
他也並不想讓五條悟殺了自己，不是覺得對方下不了手，只是不想。
儘管那是一件會讓他開心的事情。
但現在，到了必須分別的時候。
一向活潑的某人今天格外的沉默，但下一句話讓他做回了自己：“也不是不行，前提是你給我當男朋友。”
太宰治：？
他以為這件事已經過去了。
“你知道的，我是個自戀的人。你的身體我用了很久，我很喜歡。”
“……也不是不行。”
反正他們倆不是一個世界，到時候直接緬懷前男友得了。
某人湊過來親了他一口，然後跟他商量：“你想怎麼死？”
“最好無痛快速死得漂亮一點，實在不行，你對我開一槍也行。”太宰治事先做好了充分的準備，掏出槍遞給對方。
五條悟搖了搖頭：“我其實很多時候都挺想掐死你的。”
太宰下拉了嘴角，垂著眼，勉勉強強地說：“也行吧。”
不能奢望狗東西能突然體貼，事情進展這麼順利已經超出他的預料了。
“那天我從河裡醒來的時候，是第一次感覺到窒息和死亡。真搞不懂你為什麼會對那種感覺痴迷。”
五條悟動作粗魯地拽掉太宰治脖子上的繃帶，溫熱的手指和冰涼的指尖劃過上面的傷痕，使人本能地感到害怕和未知戰慄。
太宰治的臉上卻看不到一點恐懼，微卷的發貼著臉側，微微翹起的唇角藏著讓人看不懂的深意。
他的眼睛讓人想起脫水的楓葉，乾枯泛褐，隨時都可能從樹上飄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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