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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早已解凍,瓶底水跡斑斑,位置卻沒挪動。四面寂靜幽深,唯獨盥洗室的燈還微弱亮著,傳來斷斷續續水聲。循聲而去第一眼,便是少年背對著門、坐在矮凳上的伶仃背影。
他微微弓腰,衣袖早已折到手肘。
一下一下,機械版固定不變動作,搓洗著手中床單。末了,很快簡單利落將之擰乾,隨手摸過旁邊置物架上某個鐵質衣架便起身,微微踮腳,已足夠將其掛上窗臺邊、他方才自制的“晾衣架”。
雖說略有些搖晃,但大夏天,曬個床單綽綽有餘。
做完這一切,又細緻耐心地清理了地上水漬,將所有挪動過的洗漱用品挪回原處,他這才再次躺上床。
“……”
閉眼。
然後又睜眼。
像是再三確認,再閉再睜。
然而一切所見,都還無疑在告知他:不是夢裡。
相反,還是這個房間,還是熟悉的天花板,還存有著,洗掉床單好像也不能洗掉的、從某個人身上傳來的陌生香氣——總之,不知道是因為認床,還是閒得慌反而睡不著,他竟然失眠了。
說不清是好事還是壞事。
本以為是對新環境的陌生使然,但現實是,哪怕睜著眼,他竟然還能夠清晰如初的,在腦海裡回憶起那個熟悉的夢境。
連細節也清晰。
彷彿至今,他仍走在那條熟悉的回家路上。步履蹣跚地、沉默著穿過冗長的小巷。
畫面光影交織。
身後喧囂的聲音總會逐漸遠去,那些簇擁在他身邊滿臉崇拜、爭先恐後叫著他“久霖哥”的大小少年揮舞著手,三兩結伴離開,他耳邊也終於清靜。
轉身,便在路邊的公用水池捧水洗臉,也洗去手上的髒汙和摔打出的血跡。
一切都安靜——
“啊呀!”
直到,某個不知哪裡竄出的小孩,不巧從背後一腦袋撞上他。
他扭過頭時,那孩子似乎剛一張嘴要哭。
但或許是瞧見他那雙平靜如死水的眼,又或是被他手上尚未結痂的駭人傷口嚇到,小小年紀,這孩子也竟突然臉色一變,嚇得哭也不敢哭,一屁股坐到地上。
小孩的母親沒聽見玩鬧動靜,忽的從身後的矮樓探出頭來。
只一眼,看清情況,便立刻急匆匆奔下樓,將抽噎不已的孩子按到懷裡。
“嚇死人!”
女人低聲說著,將男孩抱得更緊,“以後路上看見這種不學好的衰仔,小志,要走遠點,知不知道,乖,乖,不哭了,媽咪在……”
話音未落,。
大概是注意到他視線定定看來,她又猛地抬頭,兇狠瞪他一眼,“臭小子!看我幹嘛?”
“你當我不知,你媽做樓鳳個?!離遠點,髒死了!”
他一愣。
沒等反應過來回嘴,眼前的女人,卻已將孩子摟緊、遮住眼,如來時般匆匆,眨眼便消失在上樓的拐角處。
門也很快關實。
甚至都能聽見防盜栓重重扣上的清脆聲響。
想起剛才對方著急忙慌護住孩子的動作,他忽又抬起頭,忍不住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了一眼。
沉默過後,他低頭,用力擰緊水龍頭。
這條路一直通完小巷的盡頭。
拐過彎,再更深處,便能看見那道垃圾可以淹到腳踝、按摩店入目皆是的舊路。
而他的家,便是左數第三間爛尾樓、貼著陳舊福字的門戶。
對聯還是前幾年換的,“歡聲笑語賀新春”的“賀”字被人劃花,邊角處已有些搖搖欲墜,他伸手按平、試圖貼穩,還是徒勞無功。
忙活了好半天,不得不放棄。
他剛要掏出鑰匙開門,門卻恰好從裡頭開啟。抬頭,正和眼前清瘦修長、頗有書生氣的中年男人打了個照面。
“久霖?”
對方看見他,顯然也有些說不出來的尷尬,頓了頓,只兀自低頭,招呼了聲:“下課了?”
“嗯。”
“最、最近學習還好吧?”
“就那樣。”
男人很是無奈的衝他笑笑。
想了想,又從錢包裡掏出三五十塊,塞進他手裡,叮囑著:“偶爾改善改善伙食,老……我看你瘦了很多。”
說完,便急急忙忙、扣好皮帶下樓離開。
他目睹一切,也沒什麼反應,如舊走進客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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