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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以傅君婥的遺劍,削樹為板,造了副簡陋之極的棺木,把傅君婥安葬在谷內一處疏林內,以她的寶劍陪葬。他們對傅君婥眷戀極深,又知這深仇怎都報不了,傷心欲絕下,大反常態,就在墳旁露天住了下來,對外面的世界,什麼功名利祿,再不感興趣。連最愛說話的寇仲亦變得沉默寡言,不再說話,製造了原始的弓箭和魚叉,就在河中捕魚或間中打些鳥獸來充飢裡腹,又索性脫下衣服連銀兩藏好,只穿短褲,過著原始茹毛飲血的生活。幸好那時正是春夏之交,南方天氣炎熱,兩人體質又好,倒沒有風寒侵襲的間題。夜來他們就在墳旁睡覺,那本(長生訣)就給壓在墳頭的石下,誰都沒有興趣去碰它。當晚傅君婥傳他們九玄功的心法,尚未說出行功方式時,宇文化及就來了,所以目下他們只懂心法、經穴的位置和打坐的形式,但如何著手練功,卻是一無所知,加上心如死灰,那還有練功的心情,每日就是渾渾噩噩的度過,任得日曬雨淋,似若無知無覺。這晚由於下了一場豪雨,分外寒冷,兩人縮作一堆:心中充滿無限淒涼的滋味,想起埋在身旁的傅君婥,暗自垂淚。到冷得實在太厲害了,寇仲把徐子陵推得坐了起來,牙關打顫道: 這麼下去,我們遲早要生病,怎對得住娘對我們的期望呢! 十多天來,他們才是首次說話。徐子陵終抵不住寒冷,啞聲問道: 你又有什麼鬼主意? 寇仲苦笑道, 若沒有把孃的劍埋掉,現在我們至少可蓋搭間樹屋出來。 徐子陵道, 就算凍死了,也不可干擾孃的安寧。 寇仲點頭同意道: 當然是這樣,不若我們試試去練娘教的打坐功,高手都應是寒暑不侵的。 徐子陵頹然道: 怎麼練呢? 寇仲為之啞口無言,伸手抱著徐子陵,就那麼苦捱到天明。到太陽出來時,兩人才回覆生機,豈料禍不單行,溪中較大點的魚兒已給他們捉得一條不剩,鳥獸亦像知道他們是危險人物般不再留在谷內,沒有辦法下,兩人終決定到谷外覓食。他們帶著弓矢,走出山谷,只見野花叢叢、芳草萋萋,低丘平原,空野寂寂,極目亦不見任何人跡,四處有翠色濃重的群山環繞,不禁精砷一振,胸中沉重的悲痛,減輕了不少。兩人沿首山腳搜尋獵物的蹤影,不一會竟幸運地打了一隻野免,歡天喜地回谷去了。徐子陵因天氣酷熱炎,到溪水浸了一會,返回墓地時,見寇仲竟把壓在石底的(長生訣)取了出來,正埋頭苦讀,不禁對他怒目而視。說到底,若非這(長生訣),傅君婥就不用慘死在宇文化及手上。寇仲伸手招他過去道, 不要惱我,我只是依孃的遺命,好好活下去,這些人像圖形雖不是什麼神功的練法,但起碼是延命的法門。我們雖不僅這些鬼畫狩般的文字,但至少可跟首影象晝的虛線行氣,再依娘教的心訣和脈穴位置練功,倘能稍有收成,就不用活活凍死了。 徐子陵正要反對時,寇仲把書毫不尊重的劈面擲來,徐子陵自然一把接著,剛好翻到其中一幅仰臥的人像。以前看時,由於不知奇經八脈的關係,便像看一些毫無意義的東酉,今次再看,立時明白多了,竟移不開目光,深探被吸引著。寇仲嚷道: 那第六幅圖最有用,最好不要先看別的。 徐子陵翻了翻,才知自己看的是最後的一幅,再看第六幅圖,似乎沒有第七幅圖那麼容易上手,便不理寇仲,徑自坐下看那最後一幅的影象。由這天起,兩人除了打獵睡覺外,就各依影象打坐練功,無憂無慮的生活在大自然裡,徹底過著原始的生活。心中的傷痛不知是否因有所專注的關係亦日漸消減。有意無意間,他們終進入了九玄功要求那萬念俱減的至境。

第九章 再上征途

接著的八天,兩人各練各的,有時連打獵都不去了,隨便摘些野果,填飽肚子了事。寇仲練的是那幅似在走路的影象,經脈穴位以紅點虛線標示,與徐子陵那幅全無分別,但行氣的方式卻剛好相反。似是起始的粗黑箭咀,對正頭頂天靈穴。至於自此以下的箭咀卻分作紅橙黃綠青藍紫七色,每色箭咀看來都像說出一套完全不同的功法,不但路徑有異,選取的穴脈亦大不相同。其中很多穴脈根本是傅君婥沒有提過的,又或提及時指明與練功無關的。徐子陵那幅卻是仰臥的人像,粗黑箭咀指的卻是右足湧泉穴,七色箭咀的最後歸結卻是左足湧泉穴,不像寇仲的重歸頭頂天靈穴,複雜處則兩幅影象都是不相伯仲。兩人心無所求,橫豎無事可做,依著娘教下的心法,抱中守一,意念自然而然隨早巳記得滾爪爛熟的指示經穴過脈,總在有意無意之閒,深合九玄大法之旨。有時練紅色箭咀,有時練別的顏色,雖似沒有特別的功效,但兩人亦不斤斤理會。到後來,寇仲突然醒覺般依影象行走的姿勢閉目在谷內行來走去,而徐子陵則要躺下來才感適意,一動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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