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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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見之,且聽他有何說辭。”
如果讓韓非見到嬴政,保不準嬴政一念之仁,放韓非死裡逃生。姚賈可不想冒這個險,於是說道,“韓非在書的最後,的確言而不盡,故做懸念,激人好奇。然而,如此套路,只是遊說之士的慣用伎倆,不值一哂。再則言之,韓非留下的懸念,根本就不能成其為懸念。韓非對天下的認識,還是停留在春秋五霸的時代,不悟四海歸一、定於一尊乃是大勢所趨,非人力所可阻擋。韓非不能知天下之勢,何以獻取天下之策?縱能蒙大王召見,其言又何足可聽?”
姚賈這一番話,破滅了韓非最後的一線生機。
11、再訪韓非(1)
在韓非身後,有多少人讀其著作,心悅誠服,筋酥骨軟,想見其為人,恨不能成為其門下走狗。然而,在韓非還活著的時候,在他的最後歲月,他卻只能在雲陽的監獄中品味著孤單和落寞。沒有高朋滿座,沒有訪客如雲。陪伴他的,只是冰冷的獄吏和更為冰冷的刑具,以及夜半時分,同獄犯人的鬼哭狼嚎或低聲抽泣。
遍觀整個秦國,也許只有李斯還在惦記著韓非。這是李斯第二次探監了,和第一次不同,這一次,他的步伐格外緩慢,好像行走在橄欖球場之上,每向前推進一碼都顯得那麼艱難。
韓非身體依然虛弱,看到李斯之後,也只能用眼神表示對他來訪的感激。李斯坐在韓非對面,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倒是韓非先問道,“書呈給大王了嗎?”
李斯答道,“是的,呈上了。”
韓非搓著雙手,嗟嘆道,“子誤我,子誤我。”
李斯聞言,不免納悶。是你讓我代你傳書的,難道我不該傳書?要知道,除了我,秦國還有誰能幫你呈書給嬴政?我怎麼就誤你了?李斯於是問道,“韓兄何出此言?”
韓非道,“前日所上之書,不甚如意。你一走我就後悔,想收回重寫,無奈你已持書遠去,追之莫及。”
李斯客氣道,“韓兄所上之書,也是佳作。”
韓非嘆道,“你又何必虛為譽美?文章當以氣為主,氣以誠為主,彷彿沛然如從肝肺中流出,這才能推己及彼,動人心魄。然而,前日我作書之時,氣不誠,心不正,其書如何能說得人動!以君之才,定也看出我書欠佳,當為我截留之,不必急著呈上秦王才是。”
李斯道,“李斯不敢為韓兄代作定奪。因此,一仍原貌,呈上大王。”
韓非道,“你是李斯,是寫過《諫逐客書》的李斯。《諫逐客書》我讀過,端的雄文,自有我不可及之處。我書中得失,你從旁觀之,必已瞭然於胸。知而不言,非我所寄望於君也。”
李斯默然,不能辯解。韓非改變話題,又問道,“大王見我書,作何言語?”
李斯道,“大王拒絕再見韓兄。”
韓非閉目長嘆道,“那樣的文章,連我自己也不能說服。大王拒絕見我,也是應有之義。我當再修書一封,君為我傳之。”
李斯無意再作郵遞員,道,“大王已是不樂。驟然再行上書,恐於事無補,反而添害。且容我為韓兄謀之。”說完,李斯猶豫了一下,又低聲道,“不過,韓兄最好有心理準備,大王的意志,恐怕不會輕易更改。”
韓非大笑道,“大王不惜發動戰爭,以求我入秦,豈會輕易置我於不顧。大王只是一時偏信姚賈小兒而已。大王投我入獄,卻並沒有置我於死地,可見猶有用我之心。天下之才,惟你與我耳。欲並天下,舍你我其誰?”
韓非對未來越樂觀,李斯就越為他感到悲哀。看來,韓非對嬴政還是抱有幻想的。而李斯卻知道,不管有沒有姚賈從中摻乎,嬴政恐怕都已經無法再對韓非容忍。韓非,你的確有才,然而,有才未必都能見用。況且,一旦才華太高,反而會成為過於昂貴的奢侈品,變得有價無市。韓非,你已是命在旦夕,難道你竟一點也沒有察覺?在你的著作當中,你對人性和世情分析得如此犀利透徹,可當事輪到了自己頭上,為什麼你就不能領悟明白呢?
李斯卻也不便馬上揭開這一層,還是讓韓非保留些希望比較好。有了希望,獄中的日子也許就不再那麼難熬。兩人一時間相對無語,李斯意欲安慰韓非兩句,卻想不出一句合適的話語,只能打量囚房四周,胡亂問道,“此間如何?”
韓非苦笑道,“此間尚好,惟獄吏侵迫太急,頗不堪其辱。”
李斯道,“韓兄再委屈些時日。我見大王,必為韓兄求一定論。”說完起身告別,道,“我會再來看你。”
韓非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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