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府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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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身後還跟著一個人，瘦得眼窩都凹了進去，一身華服空空蕩蕩，彎著腰一副畢恭畢敬的模樣。

這人嘴裡還唸唸有詞，聲音缺少男子該有的中氣：“聖上下的命令，小的也只能帶著太子……”

見有人從拐角出來，就閉了嘴。

容嵐認識這人，上一世初步接觸時，他還是跟在皇帝身旁的太監。

後來太子登基，尋了個由頭，賞了他四十杖，送他回了老家。

容嵐抬眼間看見太子一副冷臉模樣，看來兩人這是積怨已久。

容嵐微不可查地搖了搖腦袋，都重生了還記這些做什麼。

晉朝雖然講究禮法，但也沒到碰見個陌生人都要打聲招呼的地步。

既然決定此生不再有所糾葛，容嵐目不斜視，打算與這位衣訣翩翩的太子擦肩而過。

只是剛越過太子兩人，太子的聲音就從背後傳來：“公子留步。”

容嵐頓住，吸了一口氣轉過身，臉上扯出一個和煦的笑臉，“這位公子喚在下有何事？”

太子端詳著容嵐的眉眼，言語間還有些沒收回的冷冽：“只是看你的模樣與容相有幾分相似。”

容嵐想著太子語氣不好，應該是被身旁的太監氣著了沒緩過來，與自己沒多大幹系，於是淺笑拱手道：“容相正是在下父親。”

太子語氣又是緩了些，也拱手還了一個禮，“你可是容璟？”

容嵐皮笑肉不笑，“在下容嵐。”

太子倒是從韋郎中那聽過這個名字，說是飛花令接得極好。

太子有些興致缺缺，朝廷多的是寫詩造句極佳的人，都用來上書拍父皇馬屁，拍得天花亂墜。

若是這就是容嵐的最大本事，倒不如不入朝廷。

一旁的太監等不住了，正要出聲提醒：“皇……”

他想說皇上還等著太子殿下回去呢，就被太子冷言打斷：“嗯，知道了。”

他說這句話時，眼神落在容嵐身上，導致容嵐一時摸不清楚他是對誰說的。

本著這一世容嵐是第一次見太子，應該不知道他身份的前提，又顧慮到對方問了自己名諱，自己應該禮尚往來，容嵐繼續揚起笑臉：“請問兄臺名諱是？”

太監跟在皇帝身邊狐假虎威慣了，現在跟在太子身邊，見到容相的兒子問及太子名諱，暗道：等太子說出身份，必定又是一場官家子弟伏低作小來巴結的好戲。

太子雖然不受皇帝器重，好歹身份在這呢。

沒想到太子負手離開，留下一句話：“不過是一介小官之子，不值一提。”

容嵐：……

那還真是見了鬼了，容嵐從沒見過哪個小官之子，站著就一副貴像，語氣沒有為身世卑劣而自慚，反而自帶幾分傲氣，就差把“我的身份很高貴”寫在臉上了。

不過也虧他直接轉身走了，換做旁人只道他不講禮節，容嵐卻直呼走得好，不然還要引經據典，勸導這位假“小官之子”。

告訴他：人生來沒有貴賤之分，不可因為出身妄自菲薄，來吧，告訴我你的名字。

容嵐繞過小巷，尋到了取到護身符回來的葉夫人，一同回了容府。

後日天色未亮，容嵐已經在考點外面候著了。

容嵐與陸續趕來的王雲白、楊修幾人打過招呼，互相問道幾句，就被點到名字排隊進場。

府試第一場考的是帖經，主要是考察考生門的記誦和書法，字寫得醜的基本是過不了這一場的。

昔日還有不少書生責罵，考生需掌握的是四書五經，來日進了朝廷要管的也是諸多政務，哪裡需要上好的書法了？

後來被一位官員懟了回去，“你們難道想讓皇上看你們那狗爬的字？恐汙了聖眼。”

容嵐覺得自己的館閣體①苦練多年，還是寫得不錯的，按著題目，默寫了《公羊傳》成公十三年到成公十五年的的內容。

待墨跡幹了，容嵐便交了卷子離場。

這一場考得簡單，若是背得內容，最多一個時辰就默出來了，當然也不排除個別考生容易寫錯字，來來回回花上幾個時辰也是說不準的事情。

府試和縣試有所不同，考生進了貢院，那麼在府試的這幾日，都不能踏出貢院了。

考生的住處以及相關被褥、吃食，都由貢院提供。

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