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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啊啊!就算是在心裡念上千遍萬遍,她心裡悔恨愧疚得想用刀直接把脖子隔斷,她也依舊彌補不了。
無法原諒自己雙手所犯下的罪過,在得知‘真相’的那一秒鐘開始,三年來日日夜夜時時刻刻都在譴責著自己。她……殺了她的女兒。
啊啊啊啊啊啊……這是無論如何都沒辦法原諒的罪呀!!!在再次看到健康活潑的女兒時,她感激得忍不住想要落淚。
想要奪回遠葉。她的心無時無刻不是這麼想著,把女兒認回來後,她一定會給遠葉最好的,想要什麼都可以的,什麼都可以給,就算是她的心臟,她也樂於奉上。
一邊想要補償遠葉的同時,她也在害怕著,害怕遠葉有天會恢復記憶,這種恐懼,只要她一想起來,就會箍緊她的心口,細細勒緊的線,讓她無法呼吸。她蹲在床邊,用力地喘息著,低頭再次看向日記本上的文字時,只覺得頭暈目眩得讓她胃液翻騰。
‘這是那個經常來幫忙的大學生姐姐送給我的新年禮物,還是第一次收到禮物。’‘大家不喜歡我。我知道。不過沒關係。我不介意。有姐姐陪我,我就很開心了。’‘姐姐買了一隻小貓送給了我。’‘今天和姐姐一塊出去玩了。路上突然加入了一個大叔,那個大叔看我的眼神很奇怪。’‘和姐姐出去玩的時候,又來了個奇怪的大叔,而且一直盯著我看,還讓吃他吃過的冰淇淋。’‘為什麼姐姐的爸爸也用那種怪怪的眼神看著我,好像要把我吞掉了。’‘我真的是怪物嗎?’
本子上的每個字,如同女巫惡毒的魔咒,拼命地往她眼睛裡擁擠,狠狠地撞擊著她的頭。
頭好痛,痛得全身體溫都開始上升起來。
她捂著自己的頭,但另一隻手還是很小心地抱著那本殘破的日記。她的孩子,她的女兒,竟然……怎麼可以……那些人……啊!她揪著胸口的衣服,彷彿這樣,就能夠讓自己能夠呼吸得舒服些。
就像是——
她想把遠葉帶回身邊一樣,只有這樣,才能夠讓她的罪惡感減輕些。她愛著遠葉,那是身為母親的本能,是從血液裡透露出來的愛。抱歉……遠葉。她不能,再讓遠葉難過。因此,原諒她有過那樣的想法……想讓海音寺奈奈消失的想法。這樣做,最終傷心的是遠葉吧。
呵呵。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她必須要承認,那就是,她這個親生母親,已經比不上海音寺奈奈在遠葉心裡的地位了。不過,造成這樣後果的是她自己。
忍足琴美激烈地吐息著,雙手緊緊地抱著那本日記,如一位母親抱著自己的孩子般那樣的絕不放手。她將臉輕輕微微地貼在日記本上,閉起眼就好像能夠看見幼年的小遠葉。不愛笑、安靜、膽怯的小女孩,乖乖巧巧地坐在階梯上認真地看書。午後陽光燦爛地經過樹葉裁剪後落在身上。
恍若如夢。
——在時間差不多的時候,她站起來將日記本再度小心地放回到原處,轉身走出門時還很注意地關好了門。站在走廊上,她的視線不可避免地看向旁邊最後的那個房間。走過去,推開門,溫暖的色調直接就溢了出來。
裡面的每一樣傢俱,哪怕只是筆筒裡一隻筆,都是她細心挑好佈置的。只是,這個房間,暫時用不著……或許是,再也用不著了吧。忍足琴美承受著心口上的疼痛,再次把門給合上。
“去忍足君家嗎?”
接著電話,遠葉聲音猶豫著,只見她歪了下頭,目光淡然地看著電腦上播出的影片,從畫質看,正是一段監控,而上面來回走動的人,則是母親大人啦啦啦啦~都怪哥哥大人要見面,否則她也不用特意調出母親大人的影片觀看了。
只是……這個事,該不會是哥哥大人早就算計好了吧。遠葉按了暫停鍵,螢幕上面的畫面正好定格在枕頭下露出一角的日記本。
哎呀,日記的內容好像被母親大人看光光了,好羞澀啦~什麼都讓母親大人‘知道’了,該如何是好吶~哈哈哈,那就這樣吧。她可是什麼都不知道喲~什麼都……忘記了!
“遠葉?怎麼,不可以嗎?”等了會沒等到遠葉的答覆,忍足侑士忍不住輕聲問道。
稍微帶了點請求的音調,哎~這樣子的哥哥大人,當真是讓人不太忍心拒絕呀~遠葉輕聲道,“那個……之前,我因為媽媽和琴美阿姨有點小摩擦。都怪我,當時太沖動了。”柔軟怯生的聲音,怎樣,母親大人,在旁邊聽到了她的回答,很高興吧~
她會讓母親大人繼續繼續繼續地高興下去的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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