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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間屋子裡,牆壁上的掛鐘正指向下午四、五點鐘,可冬日的這個時辰,夜色已像一片水,正無聲地從天地間的某個角落漫過來。
夜色湧進屋裡的時候,申志強正失望地把手機從耳邊拿下來。
這是他第四次與他的一對兒女進行交涉了。作為一名父親,他在電話裡力所能及地對兒女進行了軟硬皆施,希望兒女能原諒他這個父親。可明瞭了一切真相的兒女,不但沒有答應他的請求,還在電話裡甩下了一句讓他寒徹浸骨的話:“如果不跟那個倩姨分手,我們從此就沒有你這個父親!”尤其是女兒月月,一想到父親對她劈頭蓋臉擲過來的那一茶杯,就痛哭流涕,認為以前那個高大嚴慈的父親已經不復存在了。
申志強明白,一切都不可挽回了,因為,他不可能離開倩姨。自從自己被免職後,這個女人就像挽救一條被晾曬在沙灘上的垂死的魚一樣,給了他太多如水的溫柔和安慰,令他一點點地復甦過來,一點點地重新活過來。他已習慣於她的溫柔,依賴於她的安慰,就像一輛汽車,習慣了一種型號的汽油,再不願更換。
所以,連續的遭逢怪事,加之兒女的疏遠絕情,終於讓申志強下定了隨倩姨遠走他鄉的決心。
“那我們收拾收拾,這幾天就走。”倩姨說。
最後的決心已堅定,申志強競突然產生了些許故土難離的情愫,尤其是對冷月和他們曾將擁有的家,競有了想再看一眼的念頭。
可他已經不屬於那個家了,即便再看一眼,也要徵得冷月的同意才行。
於是,在一個冬陽暖暖的上午,申志強揣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推開了冷月病房那扇刷著藍色油漆的門,看到了正獨自半倚在床頭的冷月。
在那一霎那,申志強愣住了:那還是他曾經公認一致的漂亮妻子嗎?瘦削的肩頭、萎黃的臉色、蒼白的嘴唇,頭上因化療大概脫落了秀髮所以扣著一頂白色的帽子,以及因聽到推門聲而望向門口的一雙黯淡無神的眼睛……
申志強突然想哭,因為在妻子的身上,他再一次看到了自己不可饒恕的罪孽。雖然在這之前,他還在怨恨妻子告發他的絕情舉動,可此時面對妻子被病魔如此折磨的境況時,他才感到自己失去的與冷月相比,簡直是天地之差。畢竟,他失去的只是名利權職,而冷月,為了他們的婚姻,有可能要賭上了性命。
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申志強的眼睛溼潤了,在那一刻,他突然有一種想擁抱冷月的感覺。儘管在此之前,他們彼此都已經傷害太深,他也曾發誓永生都不再與這個女人相見,可此時,這一切毒誓都已在心中動搖,取而代之的是曾經那麼多美好幸福的歲月,在遙遠得已不可觸及的往昔歲月中滾滾而來,讓他終於想盡自己的能力給這個女人一些哪怕是很微小的安慰。
可他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了,因為冷月在看到走進來的人是他時,無神的眼裡立馬燃燒起兩團灼人的火焰,彷彿兩座火山要把他吞噬似的。
可申志強在進行了短暫的猶豫後,還是大膽地走進了冷月,並不顧冷月的拼命拒絕擁抱了她。
“冷月……”他任憑冷月在他懷中掙扎著,口中喃喃呼喚著。
“對不起,冷月……”他發自內心地道歉著。
此時,被抱得透不過氣來的冷月並非沒有體會到申志強的一片誠意,可她不想接受,也不願接受!這個原本文靜淡然的女子,在與病魔進行殊死搏鬥的過程中,不知不覺變得頑強了許多。儘管她知道自己其實還在愛著申志強,包括此時,可又能怎樣呢?該摔的摔了,該碎的碎了,難道還能再完好如此地縫合嗎?所以,愛就愛得真實,恨也恨得徹底吧!
想到這兒,冷月停止了掙扎,她哼了一聲,用冷冷的聲音說道:“申志強,你給我放手!”
冷月的聲音充滿了少有的威嚴,像冬天裡猛然凍住的冰霜,冰得令人無法抗拒。
申志強宛若從夢的高空猛然跌落到現實,他緩緩地鬆開手,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對冷月說:“冷月,我來看看你。過兩天,我就要走了。”
“是去度蜜月嗎?”冷月淡淡地問,眼睛直視前方,看也不看申志強一眼。但此時的她,臉上竟泛著紅暈。顯然,剛才申志強的擁抱還是帶給了她許多幸福的感覺。
“不是度蜜月,是隨她去她過去生活的地方。”說出這句話時,申志強心裡很難受,他低著頭,不敢正視冷月的眼睛。
果然,冷月的臉上起了變化,紅暈消失的同時,一種夾雜著痛苦的冷笑掛上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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