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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潮的高峰剛過,下一波馬上打上來,連綿不絕的嘶吼,恍若世界在搖動,山會因此崩開,地會裂開一個大縫……
城樓上計程車兵膽怯了,箭零零落落地射出,鋒頭微微顫抖,恐怕還是因驚嚇才失手放箭;人心退縮了,有人不小心從上頭栽了下去;刺網也失了準,一時間竟沒有人敢往下灑。
鬧烘烘、撼動人心的雷霆之聲轉眼間又恢復寂靜,城樓上的人耳朵裡嗡嗡的聲響都尚未停息,蒼白的臉色也還沒恢復過來。晉軍前頭的將領卻不為所動,往前一步石破天驚的宣示:“太原左副總兵樑子毅,請求開城門!”
趙元任威風凜凜地立在城樓中央,睥睨著下方的虯髯大漢。原來這就是太原的軍隊,訓練有素、有條不紊,一個石破天驚的開場便教京城這些安逸成性計程車兵起了畏怯之心。朱翊啊朱翊……趙元任神色陰寒,心裡的戒慎更添十倍。
所幸林愷還站得住腳,也提高嗓門開始宣讀罪狀,“太原叛軍,趁聖上遠征意圖謀反,此為一罪;漠視天於聖殿大膽妄言,此為其二;態度傲慢無禮於攝政大臣,此為其三。如今罪上加罪,還不放下武器,束手就縛?”
“一派胡言!我軍領晉王親諭而來,何曾有反叛之意?”樑子毅不卑不亢,即使處在下位卻未居下風。
“好!叛賊供出主謀,原來是七王爺密謀造反!”林愷抓了小辮子不放,冷哼一聲,一整列原本放鬆的弓弩又全拉滿了指著下方。“我再說一次,放下你們武器乖乖投降!告訴你們,整個京城現在佈滿兵馬,你們沒有得勝的機會!”
“你非手握軍符,我軍毋需聽你號令!”那像針紮了滿臉的大鬍子動也不動,穩如泰山;全軍也驀然大喝一聲,以為附和。
“大……大膽!”林愷嚇了一大跳,“如今朝政由趙大人代理,他的意思就是皇上的意思,你們還敢說自己不是反叛?!”
“我軍的軍符除了七王爺所持,另一由皇上親持,如今皇上並未將軍符交予趙大人,便說明了皇上仍將軍權掌握在手中,恕末將無法聽令。”
“你……”一番話說得合情合理林愷氣得無言反駁。
趙元任突然伸手止住了他的話,攏起眉頭沉穩地開口,“下頭是梁副將?”
“是。”
“你說,太原千軍萬馬勢如破竹而來,不是謀反?”
“的確不是謀反。”
“那我問你,皇上現在在哪兒?”趙元任的氣勢有種威信,即使不從他,卻難以不服。
“皇上的軍隊正駐紮在八連嶺外,太原方面也正嚴密監控,隨時得以協助。”對方的問題問得突兀,但樑子毅仍不失尊嚴地答覆了。
“既然皇上正在前線,晉軍不好好在後方協助,大隊人馬來京師做什麼?還偏挑這時候?”
“這……”七王爺的諭令確實沒有寫明原因,只叫他們舉兵回京,所以樑子毅答不出來。
“還有,你方才說,軍符只有皇上和晉王持有,是晉王手諭傳你們來的。然而先祖遺訓有云,出兵除了親王的令旨,尚需聖上御寶文書,你們手上有皇上的諭令嗎?”趙元任不愧是內閣首輔,簡單兩句話便挽回頹勢。
“這……”樑子毅仍是答不出來。晉軍與晉王之間早已跳脫了繁文褥節,全靠彼此的誠信維繫,倘若今天要他們全軍去沒投河境谷,他們一樣二話不說跳下去,何況只是皇上的諭令?
以往都是朱翊幫他們搞定這些亂七八糟的檔案。
“還敢說不是謀反?”趙元任聲音大了起來,整個人威嚴得如同一尊門神,出口的話鏗鏘有力,“我數到三,若選不降,我便下令放箭。”
縱然被無數弓箭所指,黑壓壓的一大片晉軍看過去仍不顯混亂。
“一!”
樑子毅猶豫了,軍中參議從京師帶回七王爺的密令,七王爺明知有詐,卻要大夥不動聲色……
“二!”
現在屈服了,便是承認謀反,然而事實上確無此事,要是反擊回去反而更糟。他個人死生是無所謂,但他後頭還有成千上萬的弟兄,所有人的生命都操在他手上……
“三!”
罷了!死就死!來生再與七王爺做好兄弟吧!相信所有的人都是這麼想的!
“放——”趙元任手指到一半,話也說到一半,另一個人的聲音由身後不疾不徐地傳來——
“慢著!”
晉軍裡的每個人臉上出現了歡欣喜悅,來人如豔陽般驅走了冬日的嚴寒,撫慰了他們氣憤難平的心。不過軍紀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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