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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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巖洞下山的過程異常順利，大概從那個人間煉獄般的毒林裡逃出來厄運便都離開了吧。二人的心裡都這麼想，又或者，都這麼期盼著。

“嗖”

落地的最後一刻，一道黑影如箭般纏上小秋，巨力將他捲到一旁。

蘇青珃剛看清那是條粗長的紫紋花蛇，耳邊風動，剎那便被人襲近身來。繡著奇特花紋的苗人服飾，細長陰厲的眼睛，正是一天前殺人毫不留情，將她擄走的佘玖。

蘇青珃心下一緊，下意識的抬膝朝他撞去。這是個惡魔，絲毫不比萬蠱毒林裡毒蠱獸群的血腥殘忍弱上半分。

“呵，一天不見性子見漲啊。”佘玖冷哼一聲，輕鬆卸去她這花拳繡腿的力勁，反掌一震打在關節上。

“啪”一聲輕響。

蘇青珃只覺一陣劇痛襲來，接著這條腿軟綿綿的使不上半點力氣，連支撐站立都困難。後退半步躲過他的封鎖，蘇青珃把全身重力都壓在先前腳踝受傷的那條腿上，勉勵站直了身子不露破綻。眼角一瞥，發現小秋被那條長蛇緊緊纏住，一人一蛇在地上打滾。蛇嘴大開，張揚的吐著蛇信，猩紅的信子就要貼到小秋的臉上。

“那個孩子是無辜的，我可以跟你走，不要牽扯到不相干的人。”蘇青珃聲音儘量平緩道。

“孩子？”佘玖斜睨著滾成團的一人一蛇，眼中閃過一抹異色道：“還是那句話，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談條件。”

“我……”

“不要又說什麼生生死死的那一套。”蘇青珃剛開口就被打斷，佘玖將頭湊過去，端詳著她臉上故作鎮定的神色，玩味道：“現在你是我一個人的獵物。拿不出讓我感興趣的籌碼，你，還有邊上那個小子，沒人能救你們！”

“就我所知，兩天後有一場你們苗疆至關重要的獻祭。”蘇青珃看著他的眼睛道。

“哦，你還知道什麼。”佘玖神色莫名道。

“我還知道，我是那場獻祭中最重要的祭品，苗疆花費了巨大的代價勢在必得的祭品。”蘇青珃繼續道。

“所以呢，這是你最大的倚仗？你覺得我不敢在獻祭之前毀了你，還有兩天的時間讓你肆無忌憚？”佘玖嗤笑道。

“不”蘇青珃輕笑道：“你想殺我。”

佘玖斂了斂嘴角邊嘲諷的笑。

“你想毀了這場獻祭。”

佘玖眼中玩味的神色散去，眼神冰冷銳利的看著她，想要看穿這層美麗的皮相下包裹的究竟是怎樣的靈魂。她憑什麼風輕雲淡輕飄飄的說出這句話，佘玖不認為這只是她一時興起天馬行空的瘋狂臆測。佘玖左手的小指顫了顫，這是他控制不住殺意亟欲殺人時的表現。

殺了她！

佘玖的腦中的殺意叫囂著，下一秒就要拔刀而上。

不住抖動的小指被人突如其來的握住，佘玖滿身的殺意一滯。小秋無聲無息的靠近他身旁，脖子上還掛著那條纏著他的長蛇，蘇青珃認出這就是盤在石牢木頭柱子上的那條。

“阿…玖”小秋一字一頓的道，扭了扭脖子，那條蛇立刻有了動作，張開帶著毒牙的蛇口猩紅的長信一挑，輕飄飄的在他脖子上……舔了下。現在想來，以小秋現在的力量，一爪就能將那條蛇斷成兩截，他們滾做一團的樣子，看上去更像是玩耍嬉戲。

佘玖和小秋顯示是認識的，長蛇將人捲走只是為了把小秋和蘇青珃二人分開。後面的談話中佘玖知道了蘇青珃並沒有惡意，但他並不想沾惹上其他的麻煩，他要救的只有小秋一個。第一眼佘玖就看到了小秋的變化，現在仔細看著他身上的異狀，心中控制不住怒火翻湧。佘家對金山寨的大業居功至偉，死的親族不計其數，就換來這樣的對待！

“你和小秋的關係是？”蘇青珃似乎並不奇怪他們認識。

“親兄弟！”佘玖宣告道：“他也是姓佘的。”

“雖然不知道這場所謂的獻祭究竟是為了什麼，有多重大的意義。但他是你的弟弟，你應該保護好他的。”小秋未變異前臉形輪廓確實和佘玖有些像，只是眼睛不像佘玖那般陰狠細長，有種孩童的天真可愛。

“用不著你來教訓我。”佘玖雙眼一眯，不悅道。

“能從毒林裡逃出來，是小秋救了我。接下來的路我想自己去走，小秋，就交給你了。你在苗疆看上去也有些勢力，在我看來那些權力地位都比不上家人來的重要。”蘇青珃朝小秋看去，他靜靜聽著二人說話，右手還抓著佘玖的小指沒有鬆開。“小秋很信任你，希望你也不要辜負他的信任，照顧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