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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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醉雲樓的東家姓杜，傳說是酒聖杜康的後人。這一代當家的是大哥杜琛，而眼前這位則是杜琛的嫡親胞弟杜瑞。這杜瑞愛酒成痴，一生未娶。最大的樂趣就是喝酒、品酒、嘗酒、釀酒，以酒會友。今日難得他有閒，知道醉雲樓在舉辦拼酒大賽之後特意拿了一壺珍藏的酒出來，要酒師倒在其中兩個杯子裡。

只有這每桌九排五列的杯中，才有半杯雲生酒。

“英雄所見略同！真當浮一大白！”杜瑞面龐紅亮，大笑道：“老夫平生最得意的，也正是這雲生酒。雲本無心，雲生萬物，雖不是最烈、最醇，卻是最變幻莫測，也最難釀造的酒。”

“有這麼好的酒，還不趕快拿出來給咱們嚐嚐！”二樓一個勳貴叫囂道。

“你和這酒沒緣。”杜瑞看都不看他一眼道。只一個勁的盯著蘇青珃笑道：“雖然不知道姑娘是從何處嘗過這酒，不過顯然姑娘也是酒道行家，老夫就在一旁觀戰，聽聽姑娘對我醉雲樓諸釀的評鑑了！”

“第二場，她又猜對了。”趙世衝掏出了銀子，臉上的神情卻有有些奇怪。像是挖了個坑準備坑人，卻發現最先坑到的人卻是自己。

“呵呵呵，西門小子，你可又看走眼了！”梁國公幸災樂禍道。光看那丫頭的樣子，也不像是個酒量淺的。

“不算看走眼，我還一直在看呢。”西門胤卻笑得意味深長道：“倒是發現，越來越好看了。”當發現坐在不遠處的秦相柳突然回頭看了他一眼時，西門胤面上的笑意便越發濃厚。原本接到姬鳴鷗的邀請只想露個面就走，還好留下來多坐了會兒。看到這麼多有意思的東西。

接下來的時間，兩人不斷的抽籤、喝酒。姬小公爺依舊是一口就幹，漸漸的面上的紅色也越來越深。腳下踉蹌。卻沒多少人注意他的情況，徹徹底底的成了陪襯。

高臺之上彷彿成了蘇青珃一個人的舞臺，每當她品出一杯酒。說出酒名和品鑑之後，眾人都會發出一聲叫好。甚至有幾個一開始沒有加入的勳貴。也開始出錢，像是追逐花魁大家般，心甘情願一擲千金。

三十幾杯酒之後，兩人的酒量深淺已經大致能夠看得出來。運氣倒是相當，抽到烈酒和淡酒的機率在五五之數。原本被大家看好的姬鳴鷗，已經開始腳步虛浮，一張敷著厚粉的白臉紅成了猴屁股，東倒西歪的摸不著方向。

蘇青珃亦是露出醉態。但細細的看，卻會發現與其說是醉態，不如說是媚態。似醉非醉，眼波明亮，卻又籠著一層薄霧輕煙。那雙原本洞悉人心的明眸減了幾分銳利，反而添上幾分迷離迷濛。一舉一動，一顰一笑之間，魅人心魄。

許久沒有喝得這麼痛快了，蘇青珃慵懶的拿起一隻酒盞，酌了一口。啟唇道：“美人醉。玉面生煙美人醉，我說的可對？”抬頭，朝眼中的溫吞不知何時變成烈火的秦相柳展顏一笑。

她在看我！

二樓的勳貴心臟皆是一跳。彷彿被點選般全身酥麻。當清雅變作妖嬈，竟讓人無法抵擋。

美人醉，美人醉酒，可不就是美人醉！

西門胤的眼眸不知何時變得幽深莫測，帶著些志在必得的意味。

“四排三列！”姬鳴鷗昏昏沉沉的隨手翻了塊牌子，趙世衝便高聲的念出來。

四三，四三，姬鳴鷗朝那長桌看去，只覺得密密麻麻的酒盞像是一顆顆不停旋轉的星星。看得人眼花繚亂。甩了甩腦袋，抬手朝一顆星星抓去。

“小公爺。您拿錯了，這只是已經喝過的空盞。您抽的酒在那邊。”司儀看著姬鳴鷗的動作趕忙道。

“囉……嗦！”姬鳴鷗口齒不清道。奮力睜了睜眼睛，卻只看到桌上密密麻麻的重影。“四……四什麼來著？還四四，還是三四？”姬鳴鷗雙腳交錯，彷彿踩高蹺般走到桌邊，伸手一抓，卻抓了個空。

“奇怪！”怎麼抓不到。

“哈哈！”二樓鬨堂大笑。姬鳳嬌卻是蹙了蹙眉頭，張嘴道：“三弟，不要再喝了，你醉了！”

“胡說！我……沒醉！”姬鳴鷗酒氣沖天道：“小爺我…是出了名的，千、杯、不、醉！”伸手一抄，終於抓起一杯酒，仰頭灌了下去，歪歪斜斜的灑了大半在衣襟子上。

“瞧！我還能喝…能喝，這場比試，我非贏不可！”姬鳴鷗的聲音越來越低。“非贏……不可！”

“乒乓！”姬鳴鷗身子一歪，撞得桌子一動，十多個酒盞被震得掉落在地，裂成片片碎瓷。

“咚！”姬鳴鷗也終於支撐不住，身子一軟倒落在地！

“三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