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花開無人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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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到了翠林苑才知道，鑾瀅和蕭向飛鬧得太晚，還在睡著，我讓廚房先準備早膳，我和一航倒也不急，翠林苑我不常來，正好和一航四處看看。

矮小的竹籬笆圈定著翠林苑的清雅，籬笆下星星點點的碎花點綴著它的別緻，小橋流水，木屋浮水而立，通紅的錦鯉悠閒自在，鬱鬱蔥蔥的竹林好似高隔的磚牆，風過清脆悉索的聲響。

無意間想起那天路過翠林苑時，九歌赤足，襲一身淺碧色輕柔的長衫，背對門口站在閣樓，面向我看不見的遠處，吹奏著清淡的曲調，曲中極力掩蓋著我聽不懂的情感，竟然久久都不知我站在他身後，曲必，微驚，收起長笛，轉身飛下閣樓，站在我面前行禮說：“臣不知主後到來，還望恕罪！”

九歌衣冠略有些凌亂，衣襟領口微微敞開到臍下，一條碧色紗帶隨意的系在胯上。我禮貌的笑笑說：“怪我冒犯了，好久沒有聽過這樣悠揚的笛聲，一時神往，打擾了！”

我轉身要離開，九歌說：“令主後神往的是曲，還是情？”“是你，我本想看懂是什麼讓你淡然悠遠，心無旁騖。”“懂了嗎？”“沒有。”“是因為你心裡裝著太多的人。”我轉向九歌，鎖眉凝望這他的眼睛，他的心裡只有一個人，除了與這個人有關的事，其餘都與他無關，我問他：“我可以只裝一人在心裡嗎？”九歌笑了，我也笑了，我們都知道，我做不到像他那麼事事分明。更不可能我心完全的留給一人！

想得出神，一航在一旁偷笑，我無奈的看他，一航說：“沒有別的意思，只是看你出神的樣子。和燚很像！”“他也會走神？”“在你昏睡的那幾年！”“知道他在想什麼嗎？”“不知道，就像你剛才一樣，皺著眉，沒有表情！”“你和燚那麼要好，他都不告訴你他在想什麼？”“燚和寒靈王不太一樣，他只相信你一人。”“若寒呢？”

一航沒有回答。也許他也不知道。“他相信自己！”蕭向飛從我們身後說。

“你怎麼來了？”“我怎麼就不能來了？”“我是說，你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不可以嗎？！”

這對話是沒辦法進行下去了，我對一航說：“現在你還允准嗎？！”一航挑眉說：“我考慮，考慮！”

蕭向飛急了問：“你們說什麼呢！？”

“沒什麼。”看來報的小宮女說鑾瀅醒了，早膳也可以上了。我對一航說：“去餐廳等雪兒吧！”

“雪兒！！！原來鑾瀅有這麼親暱的乳名！”一航對蕭向飛的大呼小叫，驚了一下，對我說：“主後，要不關於雪兒的事，我們從長計議吧！”

我掩嘴笑，其實心裡都笑得肆無忌憚了，按理說蕭向飛比一航要大好幾倍，但這舉止還是讓一航大跌眼鏡了！

蕭向飛不依不饒的問我關於鑾瀅什麼事。我敷衍她說：“要不要讓鑾瀅和你住的這麼近！”“我咋了，我有什麼不好的，看我這一大早就來陪她。多細心體貼啊！”

我忽然嚴肅的問蕭向飛：“你喜歡鑾瀅嗎？”一航也等待著蕭向飛的回答，蕭向飛愣了一下說：“我忘帶了點東西，我回去拿！”“你還是不是男人，這都不敢說！”

蕭向飛第一次很嚴肅對我說：“花開時節，我沒有信念去單戀一支，呵護她永開不敗。我不是主上可以看盡繁花。而只折茶花，也不是主子。棲身萬花叢，卻只戀一枝花。我雖中意雪花。但她終不會與繁華一起盛開，雪景很美，我能為之做的，只是在一旁欣賞，陪伴。”

我看看一航，一航說：“若雪有心為你下，你可願為之停留一生？”蕭向飛說：“雪要的是落在手心裡的溫暖，哪怕這種溫暖會讓她化成水，而我，手心太冷。若雪落在我手中，也會被風吹走，落在我這，只會枉費了時間！”

一航無奈的笑著說：“總好過罔顧了性命。”我說：“心若不能身不由己，性命或許只會是拖累，隨她吧！”

鑾瀅活蹦亂跳的走進來：“說什麼呢！”

蕭向飛原形畢露：“要把你嫁給我啊！”“咦，看你犯賤的臉，我要是真嫁給你了，沒兩天就噁心死了！”“你想嫁，我還真不想娶，看九歌宮中清一色的男子，難怪九歌迫不及待的要替我去寒靈宮主事了！”“你！”

鑾瀅起身向外走，我說：“你去哪，吃完了再去！”“去找九歌！”“寒靈宮的美姬對九歌不感興趣，再說九歌現在應該在朝堂上。”“真的！”

一航說：“你這樣火急火燎的性子，什麼時候才能改改，與九歌呆那麼久，怎麼都沒學到他的半分沉穩！”“冉一航，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教育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