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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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口！”聽到這個名字，漂亮赤狐弓起脊背，毛髮倒豎，身形瞬間膨脹到九尺多高，直頂到這座小廟的房梁，兇狠道：“我說過多少遍，我現在的名字是仇嵐，下次再叫錯，我便剝了你們的皮，做我去京城路上的盤纏！”

胖狐狸們連忙縮起脖子在角落裡擠成一團，仇嵐雖然心比天高，但論修為確實是它們當中最厲害的。

可那又怎麼樣？矬子裡拔將軍罷了。

胖狐狸們表面噤若寒蟬，實則暗暗撇嘴——仇嵐也就能耍威風嚇嚇它們，等到了京城，它就知道什麼叫天外有天了，像它們這種根腳最普通的赤狐，別說迷惑太子，就算做成狐裘披風，大戶人家的丫鬟都看不上。

仇嵐把它們偷偷擠眉弄眼的樣子看在眼裡，冷笑道：“你們這群肥頭大耳的傢伙去了京城自然只能做地毯，但我仇嵐可不一樣，罷了！本來唸在那太子贈玉之恩，想讓他第一個瞧見這容貌，誰知道他——咳咳……總之，今天就給你們開開眼！”

說著伏在地上，毛茸茸的狐狸身軀竟慢慢化成一個赤|裸男子，陽光下隱隱泛著赤紅光華的黑髮如流水般穿過他矯健的身軀，光是體態輪廓便已要人感嘆天工造物，等他抬起頭來，容貌之昳麗就如同一團火焰撲面而來，尤其那雙琥珀色的眼眸更是攝人心魄。

一眾狐狸驚訝得連下巴都合不攏，它們常年與人為伴，也是看得懂人容貌美醜的，就比如六毛它二表哥是隻稀罕的青狐，百歲時化成人形，被朝廷討伐前在京郊混得那叫風生水起，無數少女為一睹其風采而給他祭拜香火，這已經是它們所知道最有出息的狐狸了，但仇嵐比他還好看幾分，還比他更年輕，如今不過七十有六。

但驚訝過後，其他狐狸很快就發現，屬於狐狸的黑色狐耳和那條火紅的大尾巴還在仇嵐身上得意地晃悠著呢！

這就是它們獸類不好混的原因了，修出人身僅是邁入了修煉的門檻，但還是會保留著一些野獸的特徵，等能修得一眼瞧過去與人無異，才算堪堪有了些道行，然而這種妖怪，放眼世間不過鳳毛麟角。

六毛它二表哥就是因為妖相未修得乾淨，所以沒法兒混進人世中做達官顯貴，只能以狐仙的名義招搖撞騙，最後被朝廷派兵絞殺。

仇嵐想進宮當太子妃，更是丁點破綻都不能有啊！

但即便如此，狐狸們也是羨慕得不行，它們圍上來七嘴八舌地問道：“好兄弟……不！老祖宗！你哪來的山鯨玉幫助化形？”

仇嵐站起身，隨手扯下廟裡的紅色帷幔往身上一披，坐在供桌上，雙腿交疊彎腰俯視著這群狐狸，手指上似乎晃著一圈環佩似的東西，飛轉中發出清脆的叮噹聲響，傲然道：“自然是太子送我的。”

其他狐狸這才注意到他手指上繞著的華麗綢帶，上面攏共繫著八隻雕工精美的鎏花玲，而裡面那做鐺的玉石，正是青色的山鯨玉。

山鯨玉有七色，紫為最上乘，青也極稀罕，能隨手打磨出八枚製成鈴鐺這種裝飾，也就皇室能做的出來了。

“怪不得你說要做太子妃，我還當你又犯蠢了！”

有狐狸看得瞠目結舌，冷不丁說了實話，旁邊的狐狸連忙捅咕了它一下。

只見仇嵐眯起眼，舔了舔尖齒，幸而有族中年幼的小狐狸及時岔開話題，問道：“嵐爺爺，你是怎麼遇上的太子啊？”

仇嵐就等著顯擺這個呢，聞言做出高深莫測的模樣道：“這就說來話長了……”

他聽聞太子到涼州放糧，便一路尾隨，尋思找機會混進營帳裡看看能不能偷到塊山鯨玉，卻不想鑽的營帳正好是太子的，可他翻了個遍啥也沒找著，又不甘心空手而歸，便將目光放到了案上盛著殘酒的杯盞上。

傳聞龍涎有滋陰補陽之效，不知道這杯中能不能沾上點，抱著這個念頭，仇嵐將杯中酒一飲而盡，但卻不知道賀晃川喜好烈酒，這一杯殘酒下肚，差點燒得從未碰過酒水的仇嵐五臟俱焚，直在地上打滾，最後撲在床榻上不省人事，負責清掃營帳的下人進來，就見太子的床榻上四仰八叉躺著只狐狸，擔心自己被問罪，便要將它捉起來剝皮。

眾狐狸聽到這裡齊齊緊張地吞了口唾沫，問道：“然後呢？”

“然後……”仇嵐勾起嘴角：“當然是被太子攔下了，他對我一見鍾情，抱著我不撒手，問我願不願意隨他回宮，還送了我定情信物。”

說著把那鈴鐺綢帶纏在手腕上，在陽光的映照下更是流光溢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