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彼此之間最舒服的關係是做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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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麗莎並排坐在校園圖書館前的長凳上，這也是我們以前經常坐的地方。校園裡的情侶成雙成對，手牽著手的樣子像極了我和麗莎的樣子。時隔好多年，我很難說出我和她之間什麼事情最難忘，但是圖書館中麗莎的樣子，畫室裡她畫畫的樣子，我們排隊買校門口她最愛的酸辣粉的情景，我們一起在操場上跑步時大汗淋漓的樣子，我在她宿舍樓下給她送早餐時她溼著頭髮穿著睡衣的樣子，所有的細節構成麗莎與我的回憶。

時間讓原本珍貴的東西變得尋常，原本閃光的東西也變得暗淡。在麗莎變成柴犬之前，我開始變得遲鈍了，我甚至都不知道我們是否還彼此相愛，或者說那個愛或不愛變得不重要了。我回憶不起這兩年我和麗莎的一些愛的細節，因為太過稀鬆平常了。而我們之間的敷衍、指責、漠視等負面情緒像一根刺一樣的越來越鋒利，這讓我懊惱不已。現在想來，也許遲鈍和麻木的只有我一個人，而麗莎的滿心歡喜一次次落空。我望著在一旁小憩的麗莎，在這段感情中有過錯的是我，受到懲罰的應該是我才對。

“徐堯同學？”一個聲音將我的思緒拉回到現實，我回頭看到了當年麗莎的班主任羅老師騎在單車上朝我打招呼。他是個受人尊敬的好老師，班上每一個同學都喜歡他。一看到羅老師，一旁的麗莎醒了，瘋狂搖動尾巴。

“羅老師好，是我，徐堯。”

“一個人來的嗎？”羅老師從腳踏車上下來，推著車朝我走來，單車前面籃子裡放著剛買好的菜。

“啊，對，一個人，好久沒來學校了，來校園轉轉。”這個我沒說謊，因為現在麗莎不是“人”。

“還和麗莎在一起嗎？”

“還在一起。”

“好，好。”羅老師滿意的點頭。

“羅老師，您是去上課嗎？”

“哈哈，退休咯。現在每天就是在家做做飯，帶帶孫子。這是你的小狗嗎？”羅老師看著麗莎說。

“對，她也叫麗莎。”

“噢，和麗莎一樣機靈可愛。”

我帶著麗莎和羅老師一起走在校園中，他詢問我們的近況。一對情侶迎面走來，男生身高目測1米85以上，女生踩著10厘米的高跟鞋正好到他肩膀處。等他們走遠了，羅老師說：“年輕人都喜歡新鮮事物，但是感情越久越珍貴。”我不置可否。

羅老師接著說：“剛剛穿著高跟鞋的那個女生，表情看上去已經很累了，但她還是忍著不說，只有剛在一起的戀人，才把自己的難處羞於啟齒。不過慢慢的就好了，相處時間久了，兩個人能夠越來越放鬆，也就能夠做回自己了。有的人以為是感情淡了，這是錯誤的，其實能以這樣輕鬆自如的狀態相處，是因為感受到了足夠的安全，相信自己哪怕表現出最糟糕的一面也不會被厭棄，這是何等的珍貴啊。”羅老師敏銳地察覺到了我和麗莎之間出現了狀況，這話好似在點醒我。

“麗莎最近在幹嘛？”

“她前段時間辭職了，現在在家放鬆休息一段時間。”這句話我也沒撒謊，麗莎這段時間已經把自己吃胖2了公斤。

“哦。”

我們又並排行走了一段路，羅老師突然想到了什麼。“對了，麗莎有東西在我那兒，你跟我回家拿一下。”

我到了羅老師家，羅老師給了我麗莎的畢業手冊，這是當年班上統一製作的給每個人的畢業禮物。裡面有大家的畢業合影，每一位同學的畢業作品，還有老師給大家的寄語。羅老師說，這本畢業手冊是當年班長在班級的畢業聚餐上發給大家的，不過那次聚餐麗莎沒有參加，於是就一直放在他那邊了。麗莎最不喜歡的就是這種大規模的聚餐了，她沒有參加我感到十分的合理。

我翻開畢業手冊，第一張是畢業合影。照片裡的麗莎淺淺地笑著，十分耀眼，我盯著她的樣子看的入神，看的越久反而越感到有些許陌生，因為好久沒有看到人形的麗莎了（捂臉）。

“這裡面還是麗莎最好看了。”羅老師像是看出了我的心思。

“唯一的一次畢業聚餐不參加，麗莎也是裡面最特殊的一個吧。”我說。

“當然不是，他們每一個孩子都有藝術細胞，都非常有個性。”

羅老師這番話，令我陷入沉思。我是個喜歡熱鬧的人，愛聚會愛聊天，剛和麗莎在一起時，我總是興奮的把她介紹給我各種朋友同事，她開始還是樂意去的，但是到後來她答應得越來越勉強。好幾次，當我只身一人來到聚會上，身旁的朋友成雙成對，而我卻形單影隻時，朋友們會表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