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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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虛弱地開口：“爹…你不要怪王爺…不是王爺的錯…是女兒求著王爺…”

王爺詫然，打斷了郡主準備杜撰的謊言，看著淇國公說道：“是本王，是本王執意跟著卿兒去敵營的！都是本王…不該縱著卿兒……”

淇國公沉思著低著頭，明白了女兒的意思，心裡知道女兒的話是對王爺的袒護，而自己之所以急促的跟著來也是怕皇上在此戰役中已經想對六王爺出手了。

但…最不想發生的兩件事終究還是發生了…

淇國公仍然低著頭沒有開口。

此時郡主深眸地看著王爺盡力地開著口說道：“陵深…你知不知道…是皇上派人…要…殺你…”

王爺心疼的看著已經疲憊不堪的郡主，心裡知道皇伯父早就要清除自己這個所謂的侄兒，想著等告捷之後就請辭出宮做個平民百姓。可沒想到會來的這麼快……

王爺抽噎不已的回答著：“我知道，我都知道，都是我連累了你！是我沒保護好你，是我該死的！卿兒你撐住！一定要撐住！等你傷好了，我就請辭出宮帶你遠離是非，我們做一對平凡夫妻，好不好，好不好…”

說著拔下了髮髻上的竹簪，輕輕的放在郡主手中。

郡主攥拳握緊著這定情信物…

吃力地搖搖頭開口著：“可惜已經來不及了…這竹簪就讓我帶走吧…如果有來世，我想看著你親手給我做……”

郡主背後止不住的鮮血浸透了衣襟，深紅色的衣袍襯托的更加鮮豔，凝固不住的血液一滴滴落在泥土上，綻放出一朵朵紅蓮。紅潤的臉龐也漸漸失去了血色……

王爺緊緊地抱著懷裡的郡主撕心裂肺的喊著：“卿兒！我不要什麼來生！就今世，就今世…你別走…別走………”

郡主微笑著閉上了已無靈氣的雙眼用著最後一絲力氣說著：“陵深，活著……”

王爺失聲著嘶啞的吼著：“卿兒！！！！！！”

淇國公與黑影也痛心的嘶喊著：

“女兒！！！！！！”

“郡主！！！！！！”

聲聲入耳…都說人死後，聽覺猶存，郡主仍然微笑著…直到感覺靈魂與身體分開…看著遠處似像黑白無常的兩人，有些害怕。二人手執腳鐐手銬，一個一身純淨的白衣，一個身著玄青的黑衣向這邊踱步走來…

無常似是看慣了這世上的人情冷暖，冷漠的開口道：“郡主，走吧…十殿閻王等著您呢……”

是時候該走了…不捨的回頭看著自己生前的親人、愛人、忠僕……為自己哭喊著，哀哀欲絕…

郡主再次回眸看著自己狼狽的屍身，依然披著王爺的墨色披風，不捨的流下淚水…抹了抹臉頰便跟著陰帥走去…

生命就是這麼的脆弱且平等，無論富貴還是貧窮，活著的機會只有一次，隨時都有可能被突如其來的暴風驟雨摧殘折磨，但有的人一旦倒下卻再也起不來了…

王爺死死的擁著郡主逐漸冰冷的身軀，遲遲不肯放手，泣不成聲…所有人都默默地跪在身邊，低著頭悼哀…

淇國公顫著身子一直沒有放開郡主的手，開口：“請王爺…把女兒還給我吧…”

王爺抱著郡主自責的說：“國公大人…郡主的死…是我一手造成，我也不會苟活在這世間……”

淇國公剎然回道：“小女最後的心願便是想讓王爺不管以什麼身份，都要好好的活著…”

王爺凝噎著緩緩開口：“身份…我已不在乎什麼身份。皇伯父既然已經動了心思，即便貶了我為庶民，沒有了卿兒在我身邊，如同一具行屍走肉又有什麼意思……”

淇國公看著王爺失魂落魄的眼神放開了手，嘆息著：“王爺…我們先帶著卿兒回營帳吧……”

王爺步履蹣跚緊緊地環著郡主的屍身上了馬，淇國公和眾人便跟隨在後，馬不停蹄的趕了半個時辰。

夜越來越深，沉寂的天空依然月明星稀，萬里無雲。

此時，軍營內的將士們聽到熙熙攘攘的馬蹄聲說著：“是將軍他們回來了！快！”疾步地走出營帳跑去迎接。

淇國公和王爺帶著精兵停在了後方帳營外，一時之間還未理好失去摯愛的情緒…

將士們已紛然趕來，並沒看到在王爺懷中已經蒼涼的郡主。低頭跪下欣喜的說道：“稟告王爺、將軍，郡主偷襲糧草之舉使敵軍無力抵抗，已經退兵了！此戰大獲全勝！！！！”

此刻王爺的眼神空洞黯然，淇國公也雙眼無神的遲遲沒有說話，黑影則已經目光呆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