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海神廟裡瘋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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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神廟的柱子斷裂，一個通體黝黑的巨大錘子破空砸下。

錘頭是圓柱體，看上去就像村裡鐵匠鋪中放大版的鑄造錘，錘子烏黑中閃爍著一股特殊的光芒和流轉著別樣的力量，圓柱形的垂頭上，盤繞著一拳淡淡的花紋。

錘子出現的雖然突兀，但是蘇繡射出銀針，就是捕捉到了魂力的波動。

唯一沒想到的就是為什麼會憑空出現這樣的大錘子，周圍的空氣都因為錘子的出現而顯得格外壓抑。

窒息一樣的壓迫感，巨錘的陰影籠罩下，蘇繡感受到死亡的壓力，呼吸速度加快，就像溺水的螻蟻在掙扎，顫抖的雙腿軟得已經無法支撐身體而跪在地上。

好害怕，不想死，好害怕。

父親救救我。

不能就這樣結束，不能就這樣死了。

蘇繡刷地抬起頭，渾身已經被冷汗浸溼，圓睜到彷彿要脫出眼眶的眼睛，嚇白的臉猙獰扭曲，而後突然大笑起來，笑到全身都在顫抖才戛然而止。

不該寄希望予別人的，不會有人來救她的。

這是個獨強的世界，唯有自己，才能夠救自己！

因大笑而掌控回了身體，蘇繡側身滾了出去，滾了兩圈才脫離巨錘的攻擊範圍，也是在這個時候巨錘砸下，如幻影般無聲消散，立在原地的是一個佝僂身形的人。

此人轉頭看蘇繡的眼睛被蓬亂的頭髮遮住，看不清面容，但是從破衣中無法遮掩的風韻身材知道，這是個無從知曉年齡的女人。

咕--

廟宇裡格外安靜，能聽到蘇繡嚥下口水的聲音。此刻緩過勁來，她才注意到剛才錘子下落的速度實在慢得詭異，就彷彿在等她躲開一樣。

瘋婆子身影消失，蘇繡也已經找回了冷靜，紫雲紋瞳發動，捕捉到了一瞬間氣流的波動，靈劍武魂在手，雙手握柄，手臂用力，橫劈而出。

一擊而過，身影以衝到面前，立劍格擋，蘇繡任命地閉上眼：這下子是真的逃無可逃了，早知道把袖箭帶出來的，說不定還能有一搏之力。

蘇繡自嘲一笑：她哪來的自信，覺得自己能夠跟眼前的人相抗衡？

就如人面對自然災害時無力抵抗的渺小，這人給蘇繡的感覺便是如此了。

原來這才是魂師世界裡真正強者的樣子嗎？

說書人故事裡，魂師能夠移山填海，應該就是這般樣子了吧。

靈劍武魂消散，蘇繡放棄抵抗地睜開眼，直視迎面而來的拳頭，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那麼顫抖道：“前輩戲弄晚輩得差不多了，笑話您也該看夠了，能坐下來談正事嗎？”

這一拳停在了離臉咫尺間，就在蘇繡鬆了口氣的瞬間，腹部傳來劇痛，身體直接轟飛而出。

這種感覺和當初楚慕歌對打時一樣，應該是對方實力遠在自己之上，魂力打入身體抵消了對沖擊而來的魂力，避免了身體的傷害，獨留下痛感蔓延四肢，撩撥神經。

蘇繡在地上躺了老半天才緩過氣，她突然有些後悔想成為魂師了，以後等她十二歲來月經的時候，敵人專門打她的肚子，豈不是半條命都沒了？！

生無可戀地仰望山壁，蘇繡低喃：“現在回頭應該還來得及吧？要不還是留在海神村當個採藥人？”

“嘻嘻--”毛骨悚然的笑聲：“叫我瘋婆子就好，嘻嘻嘻--”

蘇繡側頭，瘋婆子坐在石頭上，蓬亂的頭髮幾乎遮住了上半身：“嘻嘻嘻，不錯，不錯，不愧是蘇青的女兒，你父親難道沒有告訴你，最好不要輕易用你的武魂嗎？”

沙啞難聽的聲線一變，御姐聲音中透著幾分惋惜：“不過就這點意志力，離你母親可是差遠嘍，想當年你母親被打的時候，可不像你這樣哭鼻子，記得那會她還來了天癸，被一通狂揍後直接天癸失常，這種女人居然還能懷孕生子，真是上天太眷顧了。”

“死了，倒真是活該。”

蘇繡繼續仰天躺著，一抹眼淚鼻涕：沒辦法，真的太痛了，眼睛鼻子不聽使喚，她完全不想哭的。

“前輩”

“瘋婆子”

“”

蘇繡翻了翻白眼：“好吧，瘋婆子，你能舉行武魂覺醒儀式嗎？”

“可以”

事情進展得太過順利，蘇繡心裡的怨氣倒是少了幾分，眼珠子一轉：“前輩，能再跟我說說母親的事情嗎？她叫什麼？做過什麼事？”

“嘻嘻嘻---，看來是沒有捱揍夠？”

“額，啊，這山壁好漂亮，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