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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來他日,謝兄必能迎來大盼頭。”
謝枝山挽兩下嘴角:“託趙兄吉言。”
趙東階提起道:“家父久居病榻,近來也不知怎麼回事,總是念叨幾位往生的同僚……聽說謝兄出獄,惦記著謝兄在牢裡受了罪,更總惦記著見謝兄一面……“
說著,他翹起眼來:”幾時空了,謝兄也去府裡坐坐,吃口閒茶敘敘舊,讓家父瞧瞧謝兄這精神頭還煥發著,他老人家也就安心了。”
按說蹲死牢這事,哪怕是含冤進去再出來,也不是什麼值得慶幸的好事,故謝枝山官復原則後,一應朝官同僚都多有避諱。
除非至近如陸慈,否則沒哪個這麼缺眼力見,非要提起這遭。
而面對趙東階的一再提及,謝枝山倒仍舊泰定:“自然要的,只是前些日子謝某到底脫禁不久,生怕沖剋閣老病體,才一直未敢登門。待得了空,定要擇個好日子,去府裡拜望閣老。”
末了,又感慨道:“謝某這回刀下逃生,悟得人還是這條命、這一身一體至為緊要,別的都是虛的。聽聞趙兄近來身子也有些怪樣,趙兄正值富年,千萬保重身子,那些大動肝腦的事,還是少做為好。”
一個是太后親外甥,一個是太后心腹之臣,不說肝膽相照,也該是修好才對。然二人嘴上稱兄道弟,話裡卻各有機鋒,更可見得那份熱絡,只浮於表面。
寒暄未幾,又有人上得橋來。
二人放眼瞧去,俱是將手一揖:“楊公公。”
素衣玉帶,黃楊木的簪子。按說宮裡內監大都又矮又瘦,地精似的,這位楊公公卻是眉目舒稱,活脫一位白麵儒生。
他走上前來,與謝趙二人分別行禮。
趙東階笑著提起件事:“聽聞此次自中州迴轉,路上曾遇急浪,全靠楊公公指揮有方,才逢凶化吉,保了一船人的命。”
“小閣老抬舉了,咱家不通航行的門道,不過是急中犯渾,瞎指一氣罷了。”
楊斯年滿臉心有餘悸,渭然地嘆著:“事後才知道,按咱家那種排程法,當時大浪的口子再高一些,整船人都要翻了餵魚。這樣看來,咱家也是靠無知,才有幸撿回小命一條。”
“那也是楊公公有勇有謀,且積福行善,才能有那樣的運道。為了這份運道,今兒也得好好喝上個幾杯。”
趙東階還在說漂亮話,而謝枝山,則自他前前後後的話語裡頭,琢磨出一絲刻意來。
站得有些久了,又都是貴客,很快便有國公府的子弟出來親迎,三人相互客套著,往宴廳裡去了。
……
遲些時辰,謝府。
司瀅沒什麼胃口,用兩口粥就下了餐桌,站窗邊發起呆來。
倒不因為置氣,下午回來時確實正在餘怒,但那惹火之人沒戳在眼窩子裡,事情慢慢也往腦後拋去了。
她食不知味,是想起在馬場時,丁淳被打斷的那半句……
心地純正,言談直率,光是回想他那幾句袒露,這張臉便還是燙的。
再想她進謝家前後的事,前頭有多像一場噩夢,到後來,就順利得多像一場美夢。兩相接壤,倒令人生出些不真實的迷瞪來。
門板響了響,織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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