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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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我現在明確地告訴你，我們一起背過身向前走，我從1數到3然後轉過身開槍，只有一次機會，失敗的人將會永遠倒下去。”

“我同意！看看到底誰的運氣更好！把一切都拋到腦後，開槍，然後在那一刻解決所有的問題。”費得南斯用低沉的聲音回答。

風，猛烈地吹，吹動兩個人的衣襟，狂亂的頭髮在風中左右搖擺。心又狂跳起來，費得南斯扶著胸口深深吸了一口氣，同時握緊手中的鐳射槍，向周圍匆匆地看了一眼。他的眼神一片茫然，意識有些模糊，一切彷彿是在夢中。

斯蒂芬拉緊衣領，想要掩飾自己內心的慌亂，可是一雙憂鬱的眼睛早已洩露了他的心情。斯蒂芬張開雙臂迎著狂風大聲喊道：“媽媽，我來了！”這聲音傳得很遠，在空蕩的山谷之間迴響。

兩個人被緊張的氛圍所包圍，張開嘴呼吸，壓抑的感覺讓人喘不過氣。這是一次冒險，容不得任何閃失。費得南斯轉過身，手臂向外略微彎曲，手中的鐳射槍輕輕抬起。斯蒂芬慢慢背過身，扛著衝鋒槍凝望著遠方，突然，感覺自己的勇氣重新回到了身上。

“1……”斯蒂芬用沙啞的嗓音喊道。風吹過，呼嘯的聲音，在耳畔縈繞。費得南斯握槍的手指略微有些痙攣，潮溼的汗珠沿著額頭悄悄滑落。“2……”斯蒂芬的聲音由沙啞變得淒厲，他現在整個人神經兮兮的，扣著扳機的手指開始微微顫抖。有些頭暈腦脹，思緒亂紛紛的，模糊的影像斷斷續續的出現在眼前。寒冷的空氣讓身上每一個毛孔戰慄，在最後的一秒，斯蒂芬的嘴唇合攏，“3……”

費得南斯和斯蒂芬幾乎同時轉過身，高高躍起，抬起手臂扣動扳機，兩道鐳射從槍口飛出。在那一瞬間，流動的時間彷彿突然停止不前，天空也變得更加昏暗。白色的鐳射擦著費得南斯的額頭飛過，飄過的寒冷把髮絲凝結，同時在他的臉上覆蓋上一層薄薄的冰霜。對面的斯蒂芬，仰面倒下，身子從陽臺上滾落，震撼的場面強烈地刺激著費得南斯里的神經。斯蒂芬在空中翻滾幾下，狠狠地摔在地上，‘砰’清晰地聽到頭部的爆裂聲。費得南斯站起身，向城堡下張望，看到斯蒂芬靜靜地躺著，滿臉都是血跡，血液從傷口處汩汩流淌，很快把周圍都染上鮮豔的紅色。

費得南斯捂住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他的胸口隱隱作痛，碎去了那顆堅硬的心。腦子恍恍惚惚的，眼中流下傷心的眼淚，整個人看上去痛苦不堪。奧薩卡從後面走了過來，安慰費得南斯：“不要太過傷心了，這不能怪你！是他自己咎由自取！他願意用決鬥解決問題，這種方式本身就蘊含著難以預料的危險。我也對像你一樣對他深深惋惜，這是一個無情的悲劇，錯的不是你，不是他，而是，人類罪惡與貪婪釀成的苦果。”

費得南斯回憶著剛才的情景，極力想穩住自己的情緒。“我的意識在那一刻消失了，我什麼也感覺不到，不由自主地抬起手臂，然後扣動扳機，他頹然倒下。我其實並不想傷害他，這不是我想要的結果。”費得南斯抬起頭，壓低聲音對奧薩卡說道。

奧薩卡拍拍費得南斯的後背，“站起來吧！你傷著沒有？聽我的話，忘掉剛才的一切。決鬥已經結束，你應該慶幸自己還活著！你用自己的行動捍衛了警察的榮譽！”

費得南斯和奧薩卡一起返回房間，警員們舉起手臂一陣歡呼，“頭兒，你是最棒的！你知道嗎？我們大家都在為你擔心，現在看見你真是太高興了！你能把決鬥的情況和我們講一講嗎？一個驚險的傳奇故事，這多讓人興奮啊！”

費得南斯陰鬱地看了大家一眼，“我沒有什麼可講的，我討厭這個話題！大家檢查一下房間的各個角落，看一看有沒有重要的線索和關鍵的物證。所有用冰凍光線殺人的案件，今天都可以結案了！”

警員們在溫莎城堡裡沒有發現任何有價值的東西，除了繪畫就是陳舊的古董，還有就是滿地的雕塑碎片。房間裡有幾件義大利的刺繡蒙上了厚厚的灰塵，具有東方氣息的地毯上面的色彩早已經暗淡。幾副破舊的古代盔甲堆積在房間的角落裡，冰冷的，沉默的，好像已經死去。牆壁上鑲嵌著淡藍色的玫瑰花紋，透露出一種夾雜著滄桑的悽美。鑲金的木質傢俱隱約有種古銅色的光澤，從上面可以依稀看見古老時代的影子。樓梯的扶手損壞的痕跡十分明顯，紫色的窗簾在風中不停地搖擺。往日的輝煌已經不見了，溫莎城堡像一個老邁的婦人獨自走向黃昏。

費得南斯的目光在房間裡，上下掃視，最後停留在斯蒂芬剛才坐過的木桌上。幾摞稿紙寫著密密麻麻的字型，在上面的一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