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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也不太平。”

邊說邊將一封信放到祝纓手邊:“我爹見天兒的惹氣。對了,陛下的脾氣也變糟糕了。”

祝纓問道:“有什麼話要捎來的?”

陳枚道:“信裡也寫了一些,您先看。”

祝纓開啟信來一看,陳萌寫了一些京城的情況,寫了祝纓留下的一些比較能幹的南士、下屬,他也都安排了,讓祝纓不要太擔心。又寫了一些熟人的情況,譬如王叔亮,他與嶽桓漸成了好友,只是二人一個按不住冼敬,另一個也動不了鄭熹。

祝纓想起來王叔亮給自己的信,也是唏噓。王叔亮固然指責她破壞了朝廷的佈局,但也承認梧州這樣的地方比較適合她,她能在梧州活得自在些,梧州在她的治下也能得到更好的發展。提醒她不要忘了根本,要善待百姓,不要成為邊患。

現在看,她在梧州是自在了,王叔亮在京城反而不得自在。

陳萌花了兩整頁寫皇帝,皇帝這個人,不能說他愚蠢,他就是個普通的、有點小聰明的年輕男人。他接手的國家就不是個好攤子,以他的能力無法“中興”。他偏偏有宏圖大志。陳萌不得不批評一下祝纓,祝纓讓皇帝看到了一點“中興”的希望,然後走了。如果沒見曙光也就罷了,見過了,又給塞小黑屋裡。皇帝整個人都很暴躁。

最後,陳萌寫道:陛下都已經這樣了,你就別再弄出什麼動靜來了。我們已經很努力瞞著他,不同他講梧州的事了。你就不要總是提醒他還有一個你了。提醒得多了,他真要做點什麼事噁心你,政事堂也不是時時都能看得住他的。陳萌與鄭熹還能合作,可架不住還有冼敬之流,他們很有可能為了打擊鄭熹、爭奪皇帝的好感而順從皇帝。

譬如鹽的事兒。你能幹,先管好梧州吧,別讓鄰近的州告你的狀。百姓販私鹽就販了,你可別公開的低價傾銷。

祝纓看完信,問陳枚:“你爹說什麼了?”

陳枚道:“我爹說,您才到回梧州,萬莫再生事了。冼、鄭黨爭,冼勢力上落下風,口頭、筆桿子卻是更厲害一些的。您是鄭相公引入朝廷的,要罵鄭相公,必先提您一提。您……梧州畢竟貧瘠偏僻,設若……以吉遠府為前線,不與您交戰,只是圍困,您恐怕也……”

陳枚慢慢地數道:“梧州有糧、有鹽、有兵、有物產,有、但是不多,自給自足夠了,再多也是無的。否則就不能被稱為蠻荒、煙瘴之地,便是您,也消耗不起的。您這兒又缺鐵、少錢,文教也是才開化。

我爹說,只因梧州鄰近的兩州一府互不統屬沒有一個統籌的,單個兒誰也困不住您。可真將他們逼急了,兩州一府合力將您圍住,您也麻煩。”

祝纓點了點頭,道:“哦,朝廷還是這麼缺德,看來我不用擔心胡人和西番了。”

陳枚苦笑道:“您別取笑。阿爹說,您比政事堂高明,政事堂能圍困,您必會設法破局。只恐這破局的法子不會太和氣,到時候不免兩敗俱傷。請您高抬貴手。還是彼此和諧、相安無事的好。”

祝纓問道:“百姓就活該吃淡的?”

陳枚道:“鹽政,政事堂會管一管的,就是邵俊的父親,打算派他統籌一下……”

祝纓道:“他一個人不成的,他是鄭七的故吏,有許多人情他都要顧及。且辦法誰不知道?能把這法子不折不扣地執行了,才算完。這事兒啊,還要有一個鐵面判官鎮著才好。這樣的人難選。冼敬也會想插手的,他手下的那群野豬,嘖!”

陳枚虛心地請教:“那叔父的意思是?”

“我的辦法,告訴了他,他也用不了。”

“您先說嘛!”

祝纓道:“殺。”

陳枚噎住了:“殺……那個……”

祝纓道:“我就說,他用不了。”

陳枚苦笑道:“豈止這一件事用不了?戶部的姚尚書,也說,抑兼併的辦法,他也用不了。殺了這一個,換上另一個,也是換湯不換藥,一樣的。何況這樣做一定會開罪許多人,史上這麼幹的,最後無不被拿來平息眾怒……”

祝纓雙手一攤,道:“你們什麼都知道,就是不做。我哪裡比政事堂高明瞭?只不過是我真的會動手罷了。

回去告訴你父親,想要不得罪人而辦成事,是不可能的。梧州的鹽場不大,產量本來就不多,我自己吃還不夠,流出去的不會太多,讓他不用太擔心。他自己也做過刺史,難道不知道這些諸侯的把戲?被扎一針,就能哭得像被砍掉了胳膊。

讓他放心,我還要守孝呢,近來不會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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