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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眸寂靜等待著她開口。

謝青綰簌地撤回揉著額角的手,努力抬眸與他對視:“殿下身上有傷?”

話間帶著微薄的喘息,顯然是撞疼了。

顧宴容目光落在她額角那片紅痕,對她的發問未置一詞,只吩咐道:“敷些藥去,本王尚有公務……”

謝青綰忽然小幅度扯了扯他的衣袖,嗓音黏啞:“是今日新添的傷?”

難怪他換了那身官服,難怪今日來接時,從他身上嗅到了淡淡的血氣。

彼時謝青綰只當是旁人的血,全未多問一句。

顧宴容掃一眼她執拗不肯撒開的手,忽然沉沉靠近兩步,頎長的身軀霎時將兩人間本就微末的距離一點點吞沒。

他無甚所謂道:“所以呢?”

少女清透的水眸黯淡下去,連那隻執拗的手都一點點鬆開,語氣軟得一塌糊塗:“傷口……裂開了麼?”

見她這副霜打梨花的蔫吧模樣,顧宴容破天荒地覺出一點無奈來。

他神色如常道:“沒有。”

謝青綰紅著眼睛格外愧疚一些:“阿綰淺通一些醫術,再為殿下上一次藥罷。”

顧宴容本不喜繁瑣,聞言卻微妙地遲疑過一瞬。

他目光從少女撞紅的額角一路遊離至微抿的粉色唇肉,淡淡頷首。

謝青綰立在床榻邊,看攝政王在交映的燈燭裡褪下外袍,慢條斯理地解開衣帶。

男性獨有的肌理與力量緩緩袒露於她面前。

他脫得輕淡坦然,謝青綰卻從耳尖直燒起來,迫使自己仰起頭,看到了他胸口泅血的白紗。

那一下不偏不倚,正撞在他未愈的傷口上,攝政王卻只難以抑制地悶哼了聲,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謝青綰心下咂然。

她輕手輕腳地解開白紗,這道傷口乍看之下並不十分駭人,只略深一些。

謝青綰拿溫水反覆淨了手,指腹取來一點雪色的藥膏,在他傷口處淺淺鋪開。

少女指腹細膩柔軟,帶著淡淡的涼意在他胸口輕柔摩挲。

熱乎乎的鼻息撒在他輪廓分明的肌理上,烏髮微有些亂毛絨絨地蹭在他頸窩間,熟悉的體香漸勾纏上來。

她蹙著煙眉,尚無知無覺地開口:“疼麼?”

顧宴容喉結微滾,忽然扣住她塗藥的手。

謝青綰一驚,仰起一張錯愕而迷茫的臉,才發覺距離已近到快與他鼻尖抵著鼻尖。

顧宴容清晰看到燭火下她根根分明的睫羽和眼底光火。

謝青綰瓷一樣的細頸都直燒起來,掙扎著要退開一點,忽然聽到攝政王微啞的嗓音輕嘶一聲。

她驟然停住了動作,仍有些不可置信地望一眼這位生殺予奪恣肆隨性的攝政王。

少女鴉色的睫羽顫顫,艱澀問道:“這麼疼麼?”

顧宴容斂下眼睫細密注視著她,啟唇時聲色有些啞:“不疼。”

謝青綰忽然心悸了悸,莫名生出一點辛酸來。

她更細緻三分,粉白瑩潤的手指蘸了極少的一點藥膏,輕如鴻羽般點塗在他傷口周圍。

眼裡噙著將墜不墜的水花,小心為他吹著傷口。

待到終於將藥塗好,謝青綰已發了薄薄一層汗。

精神緊繃後驟然鬆開弦,又被屋內幽微的沉檀一薰,便有昏沉睏倦的睡意瀰漫上來。

攝政王坐在她平素睡的床榻間,眉眼沉寂,尚等著她做最後的包紮。

謝青綰低低打個呵欠,眼尾霎時漫上潮意,連極長的睫羽都沾上微渺的露珠。

她肌膚細膩而單薄,盈盈的水光自眼尾沁開一片潮紅。

昏倦低頭間,一隻指骨分明的手忽然探進她下頜,不容置喙地抬起她的臉。

覆著薄繭的指腹不輕不重地擦過她眼尾,沾了滿指的水痕。

謝青綰被這粗礫的觸感磨得微疼,像受驚的幼獸一樣退開一點距離,望向他的眼睛裡寫滿訝然與不解。

顧宴容坦然迎上她的目光,捻開指腹上瀲灩水痕,分明未置一詞,卻彷彿實在細細回味那點觸感。

謝青綰面上漸燒起來,還未組織好語言,攝政王已別有深意地開口道:“有些涼了。”

他上身赤/裸,獨屬於男性的緊實肌理被晦暗燈燭覆上一層暖光,貼近到能看清他每一塊肌理的線條與輪廓。

曖.昧得不成樣子。

謝青綰方寸大亂,顛三倒四地替他包紮好傷口,忙將他沉黑的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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