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教書育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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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大山安然無恙。

張大山回到家裡，開始訓練兔子。

訓練兔子，張大山美其名曰，上課。

兔子是學生，他是老師。

當然，張大山還兼任校長，兼任教導主任，兼任班主任，兼任……各科老師。

開學第一課，張大山本應該舉行典禮大會，慷慨陳詞，談古論今，教導學生作為祖國的花骨朵的偉大意義，但他沒有受過專門的職業培訓，更沒讀過師範學校，就一切從簡。

不知者不為過。另外，本著勤儉節約的精神，張大山開門見山，“小白，我們第一節課，學習服從命令！”

“小白，來，吃草！”

張大山拿著一把青草，引誘兔崽子小白。他已經餓了兔崽子小白一頓了。

可惜，張大山失算了。他並不知玉兔小白又悄悄鑽入兔崽子小白的體內。

此時，兔崽子小白，其實是玉兔小白。

小白冷笑，心道：張大山啊張大山，別看你現在鬧得歡，姑奶奶馬上就給你拉清單。

於是，她搖頭擺尾，慢悠悠走向張大山。

張大山滿心歡喜。他把青草伸向小白的三瓣兒嘴。

小白輕輕咬住青草，笑靨如花。

張大山見狀，樂得手舞足蹈。兔子和人一個熊樣兒，餓上一頓，乖得很，讓她向東不向西，讓她搬磚不和泥。

笑靨如花的小白，又乖巧地把嘴巴探出，那三瓣兒，就像綻放的花。

張大山把剩下的青草遞過去——

小白依然笑靨如花，但嘴巴卻偏離了青草，惡狠狠咬住張大山的手。

刺啦——竟然有聲響！

聲響，是皮與肉分離的聲響。

張大山慘叫一聲，爆退三尺。

張大山捂著血淋淋的手，跑向簡陋的房屋。房屋的外牆上，掛著一個籮筐。籮筐內，是藥草。

張大山嚼碎藥草，塗抹在傷口之處。

呼——張大山長舒一口氣，血，止住了。

可惡的兔崽子！張大山怒罵。他要暴揍小白。國有國法，校有校規。第一天上課，就被學生“教育”一頓，師道尊嚴何在？

小白無影無蹤了。

小白咬斷繩索，逃之夭夭。

第一天上課就逃學？可忍孰不可忍！從小的方面說，這是目無師長；從大的方面說，這是重大教學事故！

張大山拎起一個籮筐，循跡追蹤。

張大山不再是當初的張大山。自從順利逃出小白設下的獸羅禽網後，張大山如在菩提樹下坐過禪，剎那間，醍醐灌頂，竟然從一個半瓶子晃盪的獵人晉升為整瓶子的獵人了。

張大山很快發現了小白。

小白自詡是仙兔。在逃出張大山的魔爪後，她便躲在一蓬草窩裡，翹著二郎腿兒，哼著思念情哥哥的民間小調兒，浮想聯翩。

小白又落在張大山之手。

小白又驚又恨。驚的是，張大山這個愣頭青的戰鬥值竟然不低。恨的是，身為仙兔，竟然屢次被一個凡夫俗子羞辱。

小白身為上仙，不恥下求：“二把刀啊，賜我一口虎牙吧？！”

二把刀碼了一夜字，剛趴在桌上睡著，聞訊，嘟囔一句：“虎牙？賜你一口智齒吧！”

小白不懂二把刀的黑色幽默。

小白在驚恨中被張大山帶回了家。

張大山懷疑兔崽子小白變成了玉兔小白，但又不敢確定，於是，便採取了非常規教學手段，確保不再出現教學事故。

張大山餓了小白七七四十九天！

小白是仙兔，但也要喝風不是？也要吃瓊漿玉露不是？

但是，張大山把小白困在瓦罐裡，封閉得嚴嚴實實。

小白山窮水盡，奄奄一息。

第五十天，張大山從瓦罐裡掏出小白。小白如麵條一般，軟綿綿的。

張大山露出傲嬌的微笑：哼，再狡猾的兔子也逃不出好獵人的爪子！

傲嬌的張大山把小白放在一米開外，拿著一把青草，引誘她。

這是第二節課，美其名曰：論餓一隻兔子七七四十九天後讓她服從命令，假如不服從命令就再餓她九九八十一天！

這節課很成功！小白盯著青草，那鮮嫩的青草，眼睛裡冒光！然後，她緩緩爬來，爬啊啊，比蝸牛還慢。

張大山笑了。他想起一首歌——

阿門阿前有顆葡萄樹……蝸牛揹著那重重的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