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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說劇團裡的人高度評價你的朗誦,其實你不明白,他們是拿你尋開心,是嘲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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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節:不成樣子(54)
“不可能!怎麼可能呢?”劉蓓不可思議地瞅著我,突然倒退兩步,說,“萌萌,你也參與了寫這張大字報?”
“大字報是我起草的。你沒有看到嗎,也有我的簽名。”
劉蓓看看大字報上我的簽名,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再次倒退了幾步。
“萌萌,連你也寫大字報,也認為我是右派了?天哪,我完了!連我的詩朗誦都被你們否定了,我的生命中還剩下什麼?許書記,我冤枉哪!許書記,你要給我主持公道!”
許瑩又哄又勸,把劉蓓帶到辦公室裡去了。幾個男同學一直掩著嘴笑,劉蓓一走,就哈哈大笑起來。女同學也跟著笑了。我想笑,卻笑不出來;想哭,也哭不出來。我也無法向劉蓓解釋,向劉蓓解釋就無異於發表公開宣言。即使她信誓旦旦,答應不說出去,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就說出去了,自己還不知道。劉蓓是一座不設防的城市。
從此,劉蓓一起床就離開寢室,晚上很晚才回來,對誰也不答理;路上碰到我,就遠遠避開,高高地昂起頭,公鵝似的。
一天晚自修,我走進教室,劉蓓分得太開的雙眼圓睜著,瞪著我,霍地從位子上站起來,把課桌板用力一蓋,發出一聲巨響,全班的同學都嚇了一跳。
“誰那麼缺德,把我熱水瓶裡的開水都喝光了!”
全班同學的目光都集中在我的臉上。
“劉蓓,我今天一整天都沒有回過寢室。”
“哼,別當面一套背後一套了!”
她再一次摔了課桌板,高高地昂著頭,示威似的走出教室。
看著劉蓓揚長而去的背影,我很傷心;但靜下心來一想,這樣也好,無論對她還是對我。
7
一個月後的一天,晚飯後,丹霞告訴我她下午看了大字報的感覺:陳建明肯定要被戴上右派帽子了,雨山好像是以觀後效。隔了一天,十月下旬的一個星期六下午,校黨委召開全校師生大會,總結了反右鬥爭的輝煌成果,宣佈下星期一開始恢復正常教學秩序。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懸在心裡的一塊石頭落了地。
吃晚飯的時候,我打了菜,向雨山吃飯的餐桌走去,他發現我向他走來,下意識地左顧右盼了一下。
“七點鐘,老地方等你。”我走到他旁邊悄聲說,隨即走向自己的餐桌。
夜色朦朧。我走出校門。小河邊的柳樹下,一個高大的影子向我揚了揚胳膊,我加快腳步。他轉身慢騰騰走上馬路,我趕上了,他又加快腳步。我們拐上一條通向公園、行人稀少的林蔭路。
“沒有誰追趕嘛,我們逃什麼呀!”我按著胸口直喘氣,笑道。他也笑了,放慢步子。
我說:“你先說吧。”
他說,一個多月來小組揭發批判了四次,全班兩次。他起先是以不變應萬變,斷然否認所有揭發,後來漸漸意識到,這是給宋彬彬提供他對抗運動的口實。他檢討自己對運動的委屈情緒,承認了三條不那麼嚴重的,解釋了幾條,斷然否認兩條最嚴重的。他堅守了這條底線。全班批鬥陳建明五次,都沒有讓他參加。前天上午召開班組大會,宋彬彬讓他和陳建明站在講壇前,他以為都要戴上右派帽子了,橫了橫心,也就止住身子的發抖了。揭發批判的四個同學都是針對陳建明的,他想,接下來就輪到他了。沒想到的是,宋彬彬上去宣佈了兩個決定:校黨委批准,陳建明定性為極右分子,取消預備黨員資格,開除團籍、學籍;年級黨支部決定,卓雨山繼續接受群眾的揭發批判,加深對自己的罪行和錯誤的認識,以觀後效。
大學裡反右鬥爭已經進入後期,各條戰線的反右鬥爭卻方興未艾。雖然秋高氣爽,雖然是週末夜晚,公園裡卻遊客稀少。我們只碰到兩三對情侶,也是若即若離,默默無言,不像往昔那樣搭肩摟腰情意綿綿。也許,也和我們一樣,等陌生人走過去,確認不會被人聽到,情侶們才會說起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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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班就是一個右派也沒有!”我說,彷彿和誰爭辯似的。我不無得意地說了許瑩怎樣遭遇被指控右傾的壓力,何旭怎樣幕後支援朱瑞華借揭發劉蓓向我發難,我怎樣保護劉蓓,劉蓓怎樣不識好歹和我作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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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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