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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當過不少次伯樂,人雖狠毒,心也未必乾淨,可有的東西,興許當真只能算是讀書人的堅持了。

張廷玉離了年府,便著阿德回去,通知了顧懷袖,說這兩日不用等他。

那一面阿德回府告訊息,張廷玉這邊則直接入宮面聖,在養心殿見著瞭如今已經是雍正的四爺胤禛。

胤禛坐上這龍椅也有不短的時日,可是偶爾午夜夢迴,總是憶及當年顧三吃了雄心豹子膽,一鞭子抽他馬上時候說的那一句話。

“四爺臉皮夠厚,心子夠黑,如此辣手狠毒之人,足以殘殺自己所有兄弟手足……他日四爺孤家寡人登了大寶,定請記著今日臣婦為四阿哥當牛做馬、背黑鍋、蹚渾水時候的艱辛苦勞,您放我一條生路,我給您當奴才賣命呢。”

當真是孤家寡人登了大寶,原想著坐上龍椅是個什麼感覺,可等坐上來了,又覺得無異於針氈。

心裡正念叨著,把眼前一封摺子給放下,蘇培盛便說張廷玉來了,他只道一聲:“宣。”

張廷玉進來行禮,胤禛瞥了一眼,便道:“著張大人為鄉試主考官,若是朕沒記錯,如今怕還在閱卷吧?張大人怎的出來了?”

“回皇上話,今科鄉試,出了一件棘手的事情,朱大人難斷,臣知該斷,卻有為難之處,所以來報皇上。”

張廷玉說的,自然是夏義的事情。

他還真辦不了這差事,若是他錄了夏義,那是欺君之罪;若是他不錄夏義,便是跟年羹堯作對,而年羹堯如今又是康熙的寵臣……誰知道如何?所以穩妥起見,張廷玉進宮來了。

胤禛叫他回事,張廷玉一一說了,末了道:“臣也去年大人府上問過了……”

“年羹堯怎麼說?”

胤禛抬手批了摺子,也不知是寫了什麼,又抽空一般問了一句。

張廷玉說了自己所見所聞,年羹堯原話也說了,他也是想順便看看如今的雍正到底是個什麼態度。四爺原本就被聖祖爺說過喜怒無常,前朝末年的時候就不顯山不露水,藏得比誰都厲害,可隆科多在那個位置上,一旦有什麼事情,一定是他永遠佔著先機,這一份心機哪裡是尋常人能比的?

現在想想張廷玉所做的,也不過就是矯詔,至於康熙怎麼死的,隆科多一個人知道罷了。

至於知道得多,會不會死,那只有天知道,他雍正知道了。

這會兒聽完了張廷玉的奏稟,胤禛眼光一閃,竟然微微地一笑:“也無甚大事,張大人未免有些小題大做……”

聽著先頭的一句,張廷玉就攏了眉頭,他沒說話。

胤禛又繼續道:“年大人軍功卓著,一門忠義,如今更是朕股肱之臣,既然年大人有這樣的意思,朕總不好不給個薄面,張大人意下如何?”

事情更有意思了,當皇帝的要給當臣子的薄面。

張廷玉也是個識時務,會看風的,多年和稀泥下來,也是人精之中的人精,他遂言:“是臣小題大做,反倒來攪擾了皇上,臣萬死。”

“萬死什麼呀,下去閱卷吧,準退。”

胤禛從頭到尾都沒有幾分在意的神情,外頭敬事房的人捧了綠頭牌進來,他只示意人上來,抬手便翻了一快牌子。

張廷玉這邊於是告退,出來的時候瞧見端著的木託,今日幸的是年貴妃。

蘇培盛也瞧見了,只跟那公公一拱手:“今兒還是年貴妃娘娘啊……”

他只隨口一說罷了,過來就要送張廷玉出去。

如今蘇培盛身價也高了,張廷玉可不敢讓他送,擺擺手就走了。

倒是蘇培盛站在原地,想想還覺得奇怪,回頭才一拍腦門兒:嗐,他是送張二夫人送習慣了!

張廷玉回了考場,只把剩餘的答卷給批完,眼見著要登名冊了,朱軾問:“這夏義怎麼處理?”

“錄。”

張廷玉把毛筆一扔,只留下一個字。

朱軾又問:“那錄成第幾?”

今天張廷玉去了年羹堯府上一趟,接著又進宮,左右還是有些訊息出來的,更何況回來的時候,張廷玉也透過些口風,朱軾大約知道是個什麼情形。他想著,怎麼著也得給個通場第一,算是給年羹堯一個面子。

可沒想到,張廷玉道:“給個通場第二吧。”

於是,夏義這麼個“關係戶”的名字,便堂而皇之的掛在了順天鄉試放榜之後的榜上。

到底心裡不舒服,張廷玉回府的時候都沒要丫鬟們幫著,外面罩著的袍子一解,便朝著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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