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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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中秋宮宴後，蘭苡再沒見過他。不過他有自己的事情要處理，蘭苡也覺得沒什麼必要見面。

此時此刻，兩人雖離得那麼近，卻彷彿隔著萬水千山般的生疏。

宋啟寒後退兩步，垂眼看著她，微動眼睫，“陛下可否摔著了？”

“無礙。”蘭苡本就瘦弱，自然知道自己一旦磕著碰著，次日手臂與腿上，會浮現各色的淤青。

原來的她會紅著眼對阿燁與黛星訴苦，但如今卻覺得，若是摔一下都不行，未免太脆弱了些。

“這幾日，錦夫人應該有去找過你吧？”蘭苡的眼久久停在他眉梢處，心事重重。

“確有此事。”宋啟寒順著她的話接下去，不答話時，他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儀態，猶如隆冬冰雪，只可遠觀不可近賞。

“那……你近來……”

“我……”宋啟寒斂眸道，“中秋過後，我就略感風寒，實在是不宜到陛下跟前，怕染了病氣。”

蘭苡從小是在無數人的眼睛下懂事成長的，討好父母的歡心，在宮裡不敢出一點差錯。哪怕是自己再委屈，也不曾母親面前抱怨。

“那你現在還好吧，好全了嗎，可去服藥了？是不是中秋家宴那天吹了風？”

中秋那夜的所有事情浮現起，宋啟寒稍稍入神，渾然不顧身旁人的詢問。

他待蘭苡，許是多了些許憐憫之感，又或者是在得知真相後的短暫欣喜。卻不料在中秋當夜，他的思緒，煩亂了一整夜。

唇邊那短暫的溫存卻一直在腦中久久無法消散。

可她似乎如今的模樣，也不曾動心。

“宋啟寒？”蘭苡抱緊懷裡不安分的小傢伙，將頭微微前傾。

宋啟寒的語氣難得有一絲慌亂，“在聽……”

“那你耳朵怎麼紅了？”

這幾日，宋啟寒有想過去找蘭苡，將洛珠兒設計下毒一事如實告知，卻每每想起她醉酒之態，便突然打消了念頭。

不知不覺，也規避了將近一月。

這段日子，他仍然會繼續查著希望略帶渺茫的卷宗，順帶將蘭苡日常吃食以及所服用的藥都一一查驗，就是擔心再被人做了手腳。宮裡的陰暗之處，數不勝數。

宋啟寒方才感受到自己耳後根的灼灼熱意，只當前面的話悉數消弭了一般，“如今早已痊癒，謝陛下關心。”

曉月從後頭小跑了上來，叉著腰上氣不接下氣道：“我還以為你也跑丟了呢。”

宋啟寒見蘭苡的視線向她身後看去，也抬腳轉身，這宮女在平日裡，他偶爾有見過幾眼，有些眼熟。

“宋、宋大人……”

曉月嚇得腿軟，立馬恭敬地行了個禮。

“陛下，”宋啟寒面容又似平常一般平靜得如一潭不起漣漪的湖水，“你認得此人？”

宋啟寒回眸，正與蘭苡兩兩相視，蘭苡尷尬地抱緊懷裡的貓，愣了愣，“對的。”

曉月立刻跪了下來不停磕頭，“原來是陛下，奴婢該死，以下犯上，求陛下饒恕……”

蘭苡心裡頭還打著美美的小算盤，還在想著召見曉月時應該說什麼話，以及曉月得知她身份時會有多麼驚喜。如今，全被面前這個人攪得七零八落，也不知道是有心無意。

“沒事沒事，你快起來。”蘭苡連忙回覆，暗搓搓地瞪了一眼身旁的人。

宋啟寒平日裡話並不多，關鍵時刻卻總是多言。

“沒什麼事，你就先下去吧，”宋啟寒眼尾略過遠處她擱置在地上的木盆，“陛下有話，下次再問你，你先退下。”

他的語調凌冽無比，雙眸睥睨凜然。

蘭苡恍惚間，覺得面前此人，倒是比她更端得起架子，更符合一個君主的威儀與儀態。

日後要好好討教一下，學一學。

曉月嚇得立刻退下，神色仍然誠惶誠恐。

蘭苡撫著懷裡乖巧的貓，一下一下梳理著毛髮：“你可是存心？我瞞了她那麼久，全被你攪合了。”

宋啟寒質疑：“陛下何時認識一個宮女，還搞得如此神秘起來了？”

“我……”蘭苡頓了頓，“就是那次，我失足落水，是她救的我。”

於公於私，她都應該對曉月處以厚待。

宋啟寒斂容：“我正有一事，是關於她的，陛下可想知道？”

蘭苡未答隻字片語，但眼裡早就寫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