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章 翁婿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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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婚事早已埋了暗夜家族和夏蘭行德家族權勢的根，世人的言論說的再好聽，歸根究底仍是一場政治聯姻。

灸日望著擋了自己半身的暗夜幽暝，百般滋味湧上心頭。如果夏晨曦為忠為孝犧牲自己也算胡鬧，他有什麼理由不陪著一起胡鬧？“伯父，這件事錯在我，您心裡有氣只管朝我身上撒。但是……”

“你不用跟我解釋！”夏璟昊幾乎是用吼的說道。知道自己被最信任的好女婿騙了這麼久，夏璟昊的反應已經算是和藹可親了。

天嵐城地處莽蒼大陸的中央地帶，現已是三月中旬，最冷的時候剛過去，但逐日殿角落裡幾隻不起眼火籠依然燒著熾紅的空心炭。疏影忽覺一股冷氣襲遍全身，動作幅度甚微的攬住瑛堂尚未抽條的小身板，一步一頓，悄悄的向後挪去。

不知所為的瑛堂本能地順從二哥步子，參雜了迷茫擔憂之色的雙眼卻緊緊跟著灸日。

暗夜幽暝坐到灸日之前的位置，伸手示意夏璟昊坐下。疏影連忙小跑上前沏了兩杯茶，又小跑著退了回去，堅決不做承接怒火的炮灰。

“但是……”看著自家淡定的讓他蛋疼的親哥和忍氣不發的名義岳父，某人很有三堂會審的自覺，癟著嘴唇，鬆鬆的咬得有些硬實的牙床，“我還是想說但是，可以麼？”灸日的道德底線很低，否則也不會輕描淡寫一句話決定天胥城死絕之路。但是，儘管灸日的道德底線再低，始終有一道親情的標線。天地君親師，灸日只重親師二字，如果君是暗夜幽暝那就另當別論了。

“可以但是了。”暗夜幽暝雙眼含著挪移的笑意，興味十足的望著灸日。

“但是，無論我跟晨曦的婚約是真是假，我們拜過高堂，祭了先祖。即使晨曦的名字沒有寫進族譜，我的妻子是夏蘭行德晨曦，暗夜家族的少夫人是夏蘭行德晨曦，暗夜帝國的太子妃也是夏蘭行德晨曦。想改變這個事實，有兩個可能，一是晨曦主動提出和離，二是我死。”灸日的語氣，十萬分的真摯，十萬分的正式。

夏璟昊心底一沉，兩個也許稱得上對他對夏蘭行德家族的交代，卻絕不是他心裡那個滿意的答案。“曦兒能是你的妻子，能是暗夜家族的少夫人，能是暗夜帝國的太子妃，但她不是你心中所愛。”

面對夏璟昊不像問話的問話，灸日無言以對。兒女之情確是人之常情，他可以給夏晨曦所有，只有這情之一字，他可以為那一紙婚約負責到底，卻無法為一份情負責。

夏璟昊沉息等來的是灸日長時間的靜默。半晌過去，夏璟昊起身往前走了三步，左手輕拍灸日堅實的肩膀，“就算你對曦兒沒有男女之情，你也永遠是我半個兒子。好好休息，擂臺打的漂亮點，別讓幽暝擔心。”話說完，夏璟昊也顧不得失禮不失禮直接抬腿走人。

灸日這才明白夏璟昊和暗夜幽暝的突然襲擊是怎麼回事，和著是不放心他擺那明顯不佔優勢的擂臺。

莽蒼大陸有一條不成文規定，擺擂分兩種，以命相搏和點到為止。出山大會暗夜幽暝和夜成遙便是死擂，以一方斷氣作結。灸日擺的擂臺自然是後者，先掉下擂臺，腳沾了地就算輸。

若灸日擺了死擂，八成出不了一天，暗夜家族就會面臨那二百來個家族的討伐。待宰的羔羊變成一匹匹惡狼，不是灸日沒信心，獅子搏兔尚需全力以赴，可再勇猛的獅子在群狼圍攻下也有力竭的一天。沒必要為了幾份可有可無的實力，平白傷了自家元氣。

承諾似的點了點頭，灸日恍然發現，若真到了和夏晨曦和離那天，能否舍下那一幫子家人都是未知。眼下夏璟昊不願辜負女兒的孝心，灸日便也放下一切顧慮，心安理得的繼續當他的夏家女婿。

看著大哥傻乎乎盯著殿門，父皇亦興致缺缺的品著茶，疏影只得硬著頭皮說道，“父皇，五弟困了，兒臣先送五弟回去。”

疏影不奢望能得到父親的一個點頭或一句“回吧”，半推搡的把滿心不願的瑛堂拖離逐日殿。見識過暗夜幽暝對灸日讓人驚訝到驚嚇的‘父子深情’，誰能想到暗夜幽暝的無言，就是對灸日之外那些兒子的回答。

呆呆的看了一會兒根本沒打算開口的老哥，灸日頓覺無趣的飛撲上床，睏意上湧，索性把臉埋進被子。

“逐日殿著實空了些。”暗夜幽暝放下把玩在手心的茶杯，聲音低沉的說道。

“是有點……”灸日心不在焉的悶聲道。

暗夜幽暝難得心情不錯，帶著慵懶的笑意，輕靠在椅背上。灸日回到天嵐城這幾天來的所作所為都被暗衛一絲不漏的送到他眼前。包括灸日幾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