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三章 短暫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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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忘記過，才明白填補空白記憶的過程有多麼讓人絕望。人總想忘記痛苦的記憶，執念卻又諷刺似的讓人在失去記憶時拼命找回。

曾有一個人對灸日說，“大抵除了輪迴轉生失去前世的記憶，再沒有一種失憶能讓人甘願重新開始。”六世輪迴，六次轉機，他竟親手將命運巨輪一次次撥回起點。滅凡塵執著於萬年寒涼中的些許溫熱而懼怕遺忘；傲天固執的尋找暗夜清玄戰天殘存於世的氣息寧可以化作骨龍也不願轉世，他又何嘗不是如此？

看到傲天聳拉著腦袋，銀亮的髮色好似都黯淡了幾分，灸日揉了揉低到眼前的頭頂，右手拖起傲天冰涼的下巴，強迫銀眸與自己對視。“我從沒對你說過這些，但有一句話，我只對你說一次。”

“什麼話？”傲天仰著細長的脖子，在灸日手心上撒嬌一般磨蹭著，兩眼一眨也不眨，閃閃發光注視著灸日。

灸日看了眼已經平復了心情開始看戲的滅凡塵，再看到傲天期待的忽閃忽閃的銀眸，用低沉沙啞的聲音道，“只要我還在這世上一天，就不會再讓你一個人。”他能給傲天和滅凡塵的承諾，也僅限於他還活著。

桃花眼稍尾上挑，滅凡塵靜靜的看著眼前一幕。如果千年之前有一個人跟他說，他會拋下所有甘心留在一個人身邊，也許不等那人說完就已被他碎了魂魄化了飛灰。但如今，事實擺在眼前，即便嘗過背叛的滋味，他依然願意再一次如飛蛾般撲向了這束暗夜中的火焰。壓下心頭蠢蠢欲動讓他有些驚慌的酸澀，滅凡塵伸展開交替疊在一起的雙腿，飄逸的落到了大半個身體都壓在了灸日身上的傲天身後，聲音有些尖銳的叫道，“叫你幼稚龍，你還真是幼稚！本宮的榻都沾了你的眼淚，髒死了！”

“你才幼稚！不要站到我的床上！”傲天在灸日肩上蹭了蹭，抬起頭時再看不出有半點難過的意思。指著自己化身龍形後的‘床’，生龍活虎的跟滅凡塵鬥了起來。

背靠軟榻盤膝坐在浮地上的灸日抬起雙手默默捂臉。果然……這兩位祖宗湊到一起，絕壁悲不過三秒……指望這兩位相談甚歡握手言和，註定是不可能的。

“小日日！”傲天氣憤、委屈摻半的聲音從頭頂響起，灸日為自己默哀一面，放下捂著臉的手衝二‘人’艱難的擠出了一抹安撫的微笑。

傲天和滅凡塵雖說一個是龍谷出身的聖龍，一個是久居西海的半魔，都和人族接觸不深，但是很顯然這一龍一魔吵架的水平跟種族並沒有多大關係。論與人族接觸時間的長短，傲天還要比滅凡塵長上一兩百年，真吵起來就只有一句‘壞人’一句‘幼稚’翻來覆去的吵，直吵到傲天開口見灸日才算了了。

“有本事別叫灸日。”滅凡塵雙臂交在胸前，漫不經心的冷笑了一聲。

“還知道吵架，看來是真沒事了。”灸日似笑非笑的說了句，便撐著軟榻站了起來。

視線掃過傲天口中的床――純粹用數百條錦被碼出來地鋪。灸日不自覺的皺了皺眉，摸著傲天的頭道，“過一會兒我讓暗衛去找人把上次我比武用的比武臺改成床，是我疏忽了，讓你一直睡地上。”

“好啊！小日日你最好了！”傲天一聽灸日要把那座純金打造的比武臺送給自己當床，立時興奮的兩眼直放光，抱著灸日的胳膊就不肯撒手了。

“睡在一堆黃金上，你也不怕骨頭疼。”滅凡塵冷哼一聲，白眼仁也不屑扔給傲天一個，飛身躺回了自己的軟榻上。想到自己入住灸日的空間還要自帶床鋪，和即將擁有一座灸日親送的純金大床的傲天一對比，滅凡塵心裡就像紮了根刺，說出口的話也變了味道。

“有總比沒有好！”傲天得意的像鬥勝的鳳凰高傲的揚起頭。

每每到兩人對壘針鋒相對的時候，灸日總會不由得在心裡呼喚他‘親愛的’爺爺。同樣是讓傲天滿意就沒辦法讓滅凡塵舒服，他老人家是怎麼在這兩位祖宗之間搖擺了幾百年？他這才幾百天就已經快崩潰了，好人也被磨的沒脾氣了。

灸日在兩人再次出現戰火苗頭這一刻，暗暗握起了拳頭，神色已十分堅定。

撤乎！

“你們‘聊’，我有急事，晚些再來！”灸日忙不迭的出了空間，腳一沾到實地，半刻也不敢表現出輕鬆的姿態，御空提氣，急匆匆的往白家飛去，倒真把那個‘急’字表現了個十成十。

“你又把他嚇走了！”傲天見灸日又一次逃也似的離開，也沒了和滅凡塵鬥嘴的心情，拋下一句失落多過指責的話，便整個人撲向了錦被平鋪了近一個體育場大小的‘床’，無聊的從這一角向另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