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五章 算天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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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個問題能困擾灸日如此之久，足以見得灸日的神經粗到了什麼地步！若是換成冷絕辰必定早在離開別院看完莽蒼大陸那一段明視訊記憶體在問題的歷史後就把疑問解開了，但是，要真把灸日和冷絕辰調換過來，冷絕辰也未必會有灸日那糟心的十七年。

同樣是在七歲那年，灸日剛剛被暗夜家族十大長老絕了後路被關進別院，冷絕辰卻因冷阿涼被擄與家族決裂而後孤身闖蕩大陸。雖說冷絕辰佔了重生的優勢，但在失去記憶的前提下又的的確確和新生幼童無什差別。

然而事實如此，任憑命運之輪如何轉動，暗夜清和灸日就是暗夜清和灸日，即便改換了身體、封閉了記憶，依然要受完這六世輪迴之苦。

九十年的空白，灸日以為暗夜幽瞑要說上許久，結果故事還沒聽上幾句，暗夜幽瞑已不打算再說下去。

“自己去葬魂谷找答案？！你們就是這麼跟自己家的小子說的？明明白白九十年的歷史居然一個字都沒有記載，你們說起‘聖祖’來竟然還說的很親眼見過一樣？！”你們的良心不會痛嗎……灸日不甘心的死盯著暗夜幽瞑出奇鎮定的雙眼，一副不給我答案絕不罷休的勢態。

“那段歷史太過複雜，太過離奇，既然它已經過去了，你又何必追著不放。我們只需要把眼前的事解決，為將來的事做好準備，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寒思穎作為偏殿中唯一有權利開口的女人強制結束了灸日突發的‘好奇’。灸日甚至來不及說一句，他有權利知道當年的真相。可是這權利，他真的有麼？灸日心有疑慮，卻不想再懷疑暗夜幽瞑。

玄光鏡中那一滴血淚，足夠打消他對暗夜幽瞑所有的疑慮。

“思穎說得對。無論那九十年裡發生了什麼，我們只需記得那是一筆血債，其他的……該忘記就忘記吧。”夏璟昊與寒思穎一人一言，明擺著想將這個問題一筆帶過。兩人的臉色並不好看，或者說除了看不到臉色的暗夜幽瞑和提出疑問的灸日，在場的所有人臉色或深或淺的都陰沉了些許。

一時間，偏殿的氣氛漸漸壓抑的讓人喘不過氣來。

長久的安靜後，殿外絲絲縷縷的水聲藉著門旁半敞開的雕花木窗夾著淡淡雨水的清爽氣息透進了呼吸焦著的偏殿內……“下雨了麼？”灸日起身走到窗邊，伸手想將窗子關上卻被偏殿外幾抹綠色粘住了雙眼。

“偏殿外的垂柳已經抽了芽了，看來我的計劃又要延後幾個月了。”灸日向後一靠，倚著牆面，欣賞起了此世從未平心瞧一瞧的春色。

“什麼計劃要等幾個月的時間？”秦傲心似乎也想像灸日一樣去窗邊透透氣，無奈被秦傲雲按著腿死死壓在了座位上，只小小掙扎了片刻就放棄了先前的想法，問起了灸日口中的計劃。

灸日不知為何淡笑一聲，說道，“獸人不懂使用農耕的器具，人獸大戰之前幾十年，人族已停止向獸人出售糧食。數千年不曾開過荒的草原，除了本就食草的素食性獸人，對那些食肉獸人來說，能食用的就只有那些鳥獸和堪堪能用來充飢的草果。到了秋季和旱季，因尋不到食物而餓死的獸人不計其數。若是那時，我們能開倉放糧，獸人也未必是不可相商的。”

灸日話音一落，老謀深算如夏璟昊、納蘭傾風一輩早已兩眼亮的發直！納蘭傾風決一沉思，忽地言道，“幾百年前我們人族與獸人通商，皆是用食物換取上好的翡翠琉璃礦石一類。現在若是冒冒然開關與獸人通商，且不說獸人應不應，就是我們人族自己的人恐都未必答應。”

灸日望風的一雙杏眸微微眯了眯，嘴角的一抹若隱若現的笑意驀地有些陰冷，“舅舅，我可從未說過要與獸人通商。用救命的糧草去養肥如狼似虎的敵人，換回一堆我打個鳥都不如石頭好用的破爛貨？”

暗夜幽瞑等人好似全然不在意自己的祖先在灸日口中淪落成了頭腦殘障人士，臉上不約而同的露出了深思的神色。

“雪中送炭他們不要，就怪不得我釜底抽薪。”灸日虛握了握拳，嘴角的笑意不減，身上的氣息驟然冷了三分。“若天助我，必奪草原一夏甘霖！”

“兵營險招，此計雖險勝算卻大！若真能實施，我方便可不費一兵一足，在雪山腳下與獸人交界之處佈下防線，就是在禁魔山封印破除之後，取得獸人一方助力也未嘗不可！”納蘭傾風拳掌一擊，激動的聲音都變了色。

夏璟昊激動過後，神色突然暗淡的嘆了口氣。“你若生在數百年前，那場人獸之戰，我們也不會那般慘烈。”

“會的。”灸日見著夏璟昊臉上一片隱晦的哀傷，緩緩閉上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