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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心驚,疑惑不已。
他們卻不知,李東陽看重的,不是這首詩有多驚才絕豔。
而是“知己”二字。
舉世滔滔,天下有道,卻難尋一同道知己。
能得其一,難能可貴,他卻得其二,三生有幸。
年齡?身份?
他李東陽又豈是拘泥這些俗物之人?
至於江舟說這詩是師兄所作……
若世上真有人能作出此詩,又豈會寂寂無名?
而且,何曾見過有人隨手拿他人大作來贈人?
這小子八成是不欲揚名。
李東陽自認為看破了一切。
心中欣慰,殊不知,江舟此時也快意無比。
他抄下這首詩,不僅是猜出了李東陽的處境,像李東陽這樣的人,半輩子揹負盛名,逍遙于山野間。
驟然出仕,懷著滿腔抱負,到頭來落得個淒涼下場的,青史之上還少嗎?
所以才有了他之前那句試探,李東陽的反應證實了他的猜測。
從而有了這首行路難的出世。
同時他也在借題發揮。
自穿越到這個世界,他就一直小心翼翼,不敢有半分逾越。
生怕一步落差分毫,就死無葬身之地。
妖女脅迫,流落荒原,山陰惡鬼,肅靖司執刀,神女大水圍城……
一樁樁,一件件,都壓得他難以抬頭,全然沒了自己。
這期間積累的壓抑鬱悶,幾乎都傾注在了這幾行文字上,盡數發洩出來。
仿若御下了千斤重擔,無比輕鬆,無比快意。
看著這一老一小,一個滿臉讚賞,一個恣意輕狂,圍觀之人大都驚歎不已,只覺慶幸,目睹了一聲佳話的誕生。
白麓書院的學子此時也大都心服,唯餘幾人神色難看。
那徐文卿卻是一臉失魂落魄。
朱元皓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目睹學生的神情,安慰道:“文卿,你有你之長,不必灰心喪氣。”
一旁那貴氣公子也急忙道:“不錯,文卿兄,詩詞乃小道……”
只是話說一半,他卻說不下去了,想來想去,只好道:
“至少文卿兄你筆落生輝,他詩詞寫得再好,不養浩然氣,終究是微末小道……”
江舟雖然目酣神醉,耳目卻似乎更聰靈。
將這話聽在耳中,便推開扶著他的燕小五,搖搖晃晃,執筆走到不遠處一扇白玉屏風前。
“詩詞乃小道,我便與爾等說大道!”
江舟大笑一聲,舉筆欲書,卻發現手中筆已經無墨。
胖胖的陳員外早捧著墨硯,幾步飛奔到他身邊。
江舟大笑,橫筆蘸墨,賤起墨跡點點,陳員外胖臉上也沾了幾滴,他卻毫不介意,滿臉笑容燦爛。
“大知閒閒,小知閒閒。大言炎炎,小言詹詹。其寐也魂交,其覺也形開。與接為構,日以心鬥……”
江舟酒意酣暢間,書就的文字已經和之前全然不同。
如風中勁草狂舞,卻不見半分凌亂,反更顯狂放豪邁。
短短几息間,已書就半篇道論。
這半篇道論,大約講的就是辯士終日沉迷詭辯,盛氣凌人,非彼即我,不可救藥之態。
本就是一位道家先聖在那諸子百家並起,思想激烈碰撞之時,對於當時相互傾扎打壓,無休無止的詭辯風氣的諷刺。
也是江舟用來諷刺今天這煙波樓上的爭端之始,眾學子口中的罷黜百家,獨尊儒術之辯。
雖只草草小半篇,卻句句皆是諷刺。
但其中出自那位先聖“與道同體,萬物齊一”的幾分道意卻已躍然每一個文字之上。
這半篇道論,卻已非人人能看得懂。
在場之人,哪怕此時聚在此處的,多有飽學之士,但能讀通這半篇文字的,也不過寥寥十數人。
能解其中真意之一二的,不足五指之數。
李東陽、戴幼公,便是其中最能解其間意之人。
此時兩人已經有些失態地排眾而出,來到屏風前,瞪大著眼,一瞬不瞬地盯著上面的篇章,盯著江舟落下的每一筆。
隨其一筆一劃,一字一句,而生喜怒哀樂,憂思驚恐。
回悟往日種種,沉湎外物自陷無窮枷鎖、種種災難而不自知,不由冷汗涔涔。
江舟忽地筆勢一停,讓兩人有種想要吐血的憋悶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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