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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鳶有些錯愕地看著葉泠兮,輕咳了兩聲,道:“公主,這裡可是宮外,您這樣坐著,若是被其他人瞧見傳出去了,只怕……”

“祁子鳶,你倒是越來越不像本宮當初認識的那個祁子鳶了……”葉泠兮輕輕一笑,彎起的唇像是此刻天上的如鉤新月,讓人覺得莫名的溫暖,“本宮第一次瞧見你,你可是敢在國寺水井中下毒的,見到了本宮也沒有現下這般在意禮節……”

子鳶搖頭笑了笑,也坐在了河岸邊,“當初的我像是個長不大的孩童,哪裡知道分寸?”

“噢?那如今呢?究竟是本宮變小了,還是你長大了?”葉泠兮幽幽一問,眼底的笑意濃了三分,她不等子鳶回答,繼續說道,“本宮以後的路不好走,只希望能多些朋友一路做伴,祁都尉,你可願意陪本宮多走幾步?”

子鳶怔了怔,忽地賊兮兮地一笑,“公主難道忘記了?小的可是答應過公主掉下,這一世要為牛為馬呢!”略微一頓,笑容中多了三分凝重,“說不定他日小的還要求公主幫我一忙呢。”

葉泠兮黯然笑了笑,“你所求之事,本宮白日裡不是答應你了?你與蘇姑娘是天造地設的一雙璧人,本宮也樂意成全你們這對有情人。”

“其實……”子鳶硬生生地止住了話,笑道:“現下最重要的便是幫公主把這國香大典辦好。”

葉泠兮輕輕一笑,往後瞧了瞧,似是在等誰?

子鳶不禁問道:“公主?”

葉泠兮微微蹙眉道:“奇怪,為何錦奴還不回來?”

子鳶疑色道:“她素來保護公主寸步不離的,確實有些奇怪……”子鳶忽地想到了七哥與齊王那些牽扯,不由得沉色道:“近幾日臨安有些不太平,公主還是少出宮好。”

葉泠兮坦然笑道:“若是在自家天下都危險,那盛世之夢也只能是一個夢了……”

“嘩啦啦——”

水聲響起,一葉小舟翩然出現在了河上,那撐船之人,白髮蒼蒼,正是錦奴。

葉泠兮驚問道:“本宮不是讓你甩開曹伯宵跟隨麼?怎的竟劃了小舟回來?”

錦奴鐵青著臉道:“這曹世子可真是個臉皮厚比城牆的人,奴婢故意駕車都走到了郊外,他還跟來,奴婢只好把馬車停在了郊外,悄悄抄了近路好回城,這不,怕公主久候擔心,所以向入城處的船伕租了這葉小舟,連忙趕來與公主掉下會合。”

“錦奴?”葉泠兮似是有些疑惑,她瞧了瞧錦奴,不知道在猜疑什麼?

錦奴突然瞪了一眼子鳶,“祁都尉,奴婢這身子骨實在是老了,劃上這段都覺得累,不若你來划船送公主走水路回宮,讓奴婢歇歇?”

子鳶愕了一下,也來不及多想什麼,畢竟曹伯宵那人確實是做得出跟著楚山不放這種事,若是葉泠兮不早些回宮,又被曹伯宵纏上了,可真是煩心的大事。想到這裡,子鳶乾脆地跳上了小舟,恭敬地道:“公主,請。”

葉泠兮在岸上站了起來,看見小舟漸漸靠了岸,舟頭上的錦奴伸出了手來,扶著葉泠兮上了小舟。

“錦奴,你今天在玩什麼把戲?”葉泠兮忍不住小聲問道。

錦奴沒有直接回答葉泠兮什麼,只是饒有深意地一笑,低頭扶著葉泠兮坐在了小舟中。

“你們看,祁都尉與楚山公主共坐一舟……”

“能如此親近楚山公主的除了曹世子便只有祁都尉了……”

“難道說……祁都尉也可能成為駙馬爺……”

禁衛將士與工人們突然小聲議論開來,那些灼灼的目光紛紛投來,讓葉泠兮驀地紅了雙頰,低下了頭去,恍然明白了今日錦奴究竟在耍什麼把戲?

“本宮不是說過……”

“公主那麼好的人,不該委屈自己。這種不去爭取什麼就放棄了,可半點不像公主的性子……”

兩人附耳輕語,錦奴說得坦然,楚山卻覺得羞澀之下,是濃濃的愧意,在此時此刻,她若是示好子鳶,無疑是趁人之危,她不屑、也不該如此!

子鳶已經不是當初那個什麼也不懂的子鳶,瞧見葉泠兮臉上的紅暈,她連忙別過了臉去,專心划船。

畢竟,她僅僅是個女子,她已經欠蘇姐姐太多,若是又欠一個女子,那她這一世便真的是罪孽千重了。

兩岸燈火悠悠,那淡淡的昏黃投映在河水中,時而支零破碎,時而又重聚一起,反反覆覆,一刻也停不下來。

子鳶的心如是,葉泠兮的心亦如是。

那些纏繞心頭的念想,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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