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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默默地看著這個紛雜的場面,巴赫金說過:我們面對的是一個眾生喧譁的時代,他的腦裡忽然就浮現出一個詞來“鬧劇”。李計然上了初中後,讀到了一句話“好人打壞人是喜劇,好人打好人是悲劇,壞人打壞人是鬧劇,分不清好人壞人的是歷史劇”,李老太爺從一部歷史劇中走出來,死在了一個鬧劇的時代,這不能不說是個悲劇。
李計然在眾人焦急等待“天堂”樂隊送上一條龍服務的時候,曾溜進過李老太爺的房間,這時李老太爺已經被抬到了床上,他那顆憤世嫉俗,飽經滄桑的心已經停止了跳動,李老太爺就像是沉沉地睡去,再也不會醒來地睡去,“人生識字憂患始”,這是李計然從他爺爺臉上看到的遺書。李老太爺的眼角掛著某種祥和單純的笑意,一個人在飽經滄桑後,露出的笑容其實往往很單純,我們看到一個年過八旬的老人,因了子孫的一句話,而突然大笑時,在那白頭髮白鬍須的震顫中,隱藏的卻是一個三歲小孩子般真誠的笑。李老太爺已經死了,可是李計然站在他的面前,卻一點也不覺得害怕,也不覺得悲傷,這個世界曾無情地拋棄了他,現在他也無情地拋棄了整個世界,在他的身後,整個世界一片空白,歷史為一個人而存在著,當這個人不存在的時候,他帶走了屬於他的歷史。李計然靜靜地看了一會兒,就轉身出來了,此時一輛滿載“天堂”樂隊全部家當的卡車正緩緩駛入李家大門。
天氣炎熱,李老太爺的屍體第二天就被送去了火化。
第三天下葬,李父捧著骨灰盒,走在最前面,李計然捧著李老太爺的遺照跟在後面,李計然的奶奶在李老太爺送去火化的當天就病倒了,怕她傷心,送葬的時候,沒有讓她來,她的位置被李母代替了。再後面就是一群哭哭啼啼的李家的近親遠友們,“天堂”樂隊被安排到了最後,許是李父曾給他們交代過,一路上他們都吹著些不知名的曲兒,並沒有李計然熟悉的《今天是個好日子》,甚至也沒有《大花轎》,當然就更沒有《國際歌》了。
李計然小學畢業後,李父、李母將他接回了自己經商的城裡讀初中,但是李計然的奶奶卻堅決不肯一同進城。李老太爺去世以後,她居然戒掉了麻將,她最愛做的事就是坐在李老太爺生前經常坐的書桌前,將一排排古書搬下來進行修補,又或是在有太陽的時候,將這些書搬到門口去曬,然後坐在一張椅子上眯縫著眼睛打瞌睡。李老太爺在世的時候,李計然的奶奶將滿腔熱情都灌注在串門與交流牌技上,在家也只是對李老太爺呼來喚去而已,李老太爺死後,李計然才感受到了他奶奶對他爺爺的愛,這也是他第一次懵懵懂懂地知道:原來有一種愛,是藏在心底,說不出來的。可是這種愛他爺爺能知道嗎?
有一種愛,你不說出來,別人是不會知道的。
李父李母經商的城叫A城,他們在這座城裡經營著一家小超市,這家超市在中國經濟迅速發展的時候卻沒有同步高速發展,近幾年來,各種連鎖超市紛紛出現,他們運用穿插分割、各個擊破的戰術,將這座不大的城市變成了百米一小超、千米一大超的格局,李家的超市就在這群雄爭霸的地方,艱難地經營著。
在A城讀初中的那段日子,是李計然一生中過得最為平凡的日子,其實他一生中最不平凡之處或許就在於什麼樣平凡的事都讓他遇上了,那些轟轟烈烈、愁腸百轉的事只是偶爾打他身邊經過,最多像是拋入湖中的石子激起的漣漪,最後還是要歸於平靜。他的成績一直保持著前幾名,他不抽菸不喝酒不賭博不聚眾鬧事更不會靜坐示威絕食上街遊行組建幫會宣傳反動言論,他什麼壞事也不做,但也沒做過什麼好事,卻每年都能拿一個三好學生的獎狀回去糊牆。他偶爾會去打打乒乓球,因為在那所學校裡實在找不到對手。下午放學後,會去李父李母的小超市裡幫幫忙,晚上做完作業後,看看從李老太爺書房裡帶回來的書,直到李母拍著房門大聲催促,這才上床睡覺。
李計然讀到初二的時候,開學伊始,他就讀的初中附近突然來了一批街邊擺棋的人,他們往往在地上鋪一張破舊的布,布上放著一塊刻有棋盤的油膩膩的木板,木製的棋盤上稀稀落落地放著幾個棋子,這些棋子也大都傷痕累累,彷彿真的是在戰場上衝鋒陷陣過一樣。旁邊一塊攤開的白紙板上寫著:象棋殘局,紅黑任選,紅先,一局兩元,贏了得十元。
這些人大多是一些頭髮花白的中年男子,鬍鬚邋遢,蓬頭垢面,穿著漿洗得發白的衣服,臉色陰沉,一副落魄江湖的樣子。
有人說,在中國有11億人會下象棋。這話似也不假,那十多個街邊擺棋的攤前一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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