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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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秋和姬墨四目相對，雙眸之中映襯著彼此的臉頰，你中有我，我中映你，安靜的只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音。

“噗——”沐秋莞爾一笑，“又不是不認識！”沐秋首先開口，“事情處理完了？”沐秋稍稍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歪著頭，凝視著姬墨，而後不自覺的點頭，就好像給人相面的神棍一樣。

姬墨伸手捏了捏沐秋的臉頰，“你到底知不知道什麼叫安全！”姬墨低聲呵斥著沐秋，皇宮需要他坐鎮，正是事情的棘手時刻，他根本不能離開，可是又聽到手下人傳來的訊息，沐秋竟然私自離開沐府，他如何不擔心？如何不發愁？就算他在她身旁放了再多的人，也抵消不掉他心頭揮之不去的忐忑。

“不是安然無恙麼？”沐秋勾著唇角，而後牽起姬墨的手往床旁走去，隨即先後坐了下來，“而且收穫頗豐。”沐秋對著姬墨眨了眨眼睛。

“雖然局面暫且控制住，不過，還是要顧忌對方會狗急跳牆，有漏網之魚。”姬墨摟過沐秋，“需要什麼，吩咐下面的人去做，不要讓我擔心。”姬墨安撫的撫摸著沐秋的背脊，這幾天在宮裡，不知道怎麼的，腦海裡，思緒裡想念的都是沐秋，眼前不時地跳動著沐秋的身影，就好像這個女人如影隨形一般，讓他揮之不去，磨滅不掉，有些莫名其妙，可是姬墨卻覺得這種感覺別樣的甜蜜。

沐秋只是點著頭，然後靠著姬墨沉沉的睡了過去，神經緊張了一宿，聞著熟悉的味道，靠著熟悉的人，她的防備已經徹底卸下。

姬墨小心的將沐秋放在床上，守在床邊，默默的打量著沐秋，唇角不自覺揚起來，心情很愉悅。

太陽終於露出頭，新的一天已經開始，街頭巷尾議論最多的則是鄭家，世家名門一夜傾覆，足以讓人們咋舌。

鄭家府邸裡面，哭聲震天，一些人都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官兵就已經衝了進來，一一抄家，一絲一毫都不放過。府裡不論主僕都被聚集在院子裡，大家有的茫然，有的恐懼，有的則絕望……那一雙雙無知的眸子彰顯著命運的大玩笑。

謀逆、欺君，諸多驚險的字眼都襯托著他們的罪無可恕。

“冤枉，皇上，我等冤枉！”有的人還期盼著生的希望，他們苦苦哀求著，哀求著高高在上的皇帝，哀求著蒼天，可是，這些都是徒然。

鄭家人無論男女老少，都被官兵們用鐵鎖鎖住，押解著走出大門，周圍看熱鬧的老百姓都對著鄭家人指指點點，眼裡滿是鄙夷和憤怒，似是在嘲諷他們書香門第的道貌岸然。

朝堂上，原本想要給鄭家脫罪請恩的官員，見到那些重臣元老，對聖旨上面寫的關於鄭家的罪責，竟然都緘口不語，沉默以對，也都惶恐的將袖子中準備好的奏摺給揣了回去——大難臨頭，自保為好，萬萬不能被火燒到，得不償失。

“皇后鄭氏……謀反……剝後位，打入冷宮！二皇子姬剛，謀逆欺上，罪證確鑿，剝皇子……貶為庶民……斬立決！三皇子姬毅，參與謀反，剝……變為庶民！郴州鄭氏一族，參與謀反，罪證確鑿，誅九族！”一條條驚心動魄的旨意讓人們如墜冰窟，聖旨一下，又將有無數冤鬼魂歸故里。

可是，誰能說這是暴政？誰能說皇帝的不對？謀反，這是多麼驚心動魄的字眼，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怪只能怪這些人投錯胎，進錯門，身為鄭家人，身為鄭家奴僕，繁榮的時候自然高人一等，可落難潦倒也必定要受到世人唾棄。

天牢中，姬剛面如死灰的枯坐在地上，雙眸無神，他還沒有從昨夜的事情中走出來，姬墨的身影已經如刺一般扎入了他的心臟中，臨門一腳，只差一步，但是卻棋差一招，只能落得個滿盤皆輸。

姬剛抬起頭來，瞧著那細小窗戶縫裡透出來的唯一的一道陽光，忽然自嘲的笑了起來，“父皇，你騙的我們好苦！父皇，你瞞的我們好深！父皇，兒臣不服，兒臣不服！”姬剛突然大嗓子喊了起來，可是整座天牢中，有的只有他的回聲，只有那嘲弄的笑聲。

廢后鄭氏一身狼狽坐在蒲團上，她聽著公公宣旨，視線慢慢渙散起來，唇角噙著一絲嘲弄的冷意，沒有害怕，沒有膽怯，冷靜的幾乎讓人刮目相看。原來，這才是鄭舒的真面目，隱藏了幾十年的真面目！冷靜、沉著、陰狠。

“呵呵，成王敗寇而已。”鄭舒自己從地上爬了起來，抬頭依舊睥睨的看著眼前的人，這些人曾經那麼諂媚的侍奉自己，可是現在落難，他們又都張牙舞爪，皇宮之中的捧高踩底，他們推行的淋漓盡致，“本宮不用你們動手！”鄭舒昂首挺胸，一步一步的朝著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