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鶯與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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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黃景輝和尤榮伊講（搭）解（訕）遊戲規則，廣場上黑白巨幕上的倒計時一分一秒地走過，終於抵達了最後的一小時。

全息網咖外排了一夜長龍的隊伍開始緩慢鬆動，看著天際瀰漫的日色，黃景輝伸了個懶腰，看了一眼天色道：“等了一晚上，終於要開服了。”

凌晨六點四十五分，《神降》聯賽系統載入成功，玩家開始進入，等待七點整遊戲正式開啟。

六點五十分，登入玩家數量達到19億。

六點五十八分，《神降》的登陸人數來到了23億。

城市的天空上到處漂浮著【熱烈慶祝神降聯賽人數突破23億！】的全息投影和橫幅，倒計時的螢幕隨處可見，路邊的全息網咖家家爆滿，都掛出了【全息倉滿另找】的標牌。

和昨夜的徹夜狂歡，人群洶湧不同，今晨灑滿日光的道路空無一人，路邊是狼藉的空酒瓶和煙花紙屑，環衛機器工人和廉價的老年衛工一同沉默地打掃著狂歡之後的餘燼。

人們都離開現實，拋棄肉身，去往《神降》了。

倒計時來到了最後十秒，全世界上億塊《神降》宣傳螢幕的同時一跳，變成了最後十秒的倒計時，和進入人數。

【10。】

航天局內，所有檢測員們恍惚地看著詭譎雲層，背後的巨大監視屏裡，整齊的黑色艦隊穿透大氣層，帶著可以摧毀一切的核磁艦炮，進入了對流層。

它們漸漸阻擋了日光。

地面上第一個仰望天空的人發現了這奇異的黑色巨物，發出了驚叫：“那是什麼！”

【9。】

尤榮伊住院過的社群醫院此刻十分平靜，查房的劉醫生緊皺眉頭地看著空無一人的腦域科病房，轉頭質問護士：“病人呢？“

“今天是《神降》的聯賽開幕。”護士無奈地笑，“他們都出去參加職業聯賽了。”

劉醫生眉頭一皺就要罵人，但卻被護士安撫了：

“這種難得的盛事，他們以後也不能參加了。”護士眼中帶著憐憫，“他們這些腦域病人，以後可能就要被更加先進全息技術淘汰了。”

“隨他們去吧。”

【8。】

聯合國神降部署總部裡所有人都安靜地望著倒計時和攀升的人數，當人數最終突破25億大關時，女外交官閉上了眼睛。

“走吧。”

“我們也沒有能做的事情了。”

倒計時滴滴作響，遊戲外還沒來得及進入的人群歡呼著一起線上上倒數：“……7,6,5,4——”

“3——！！”

尤榮伊早已躺進了全息倉，閉眼等待著進入。

他旁邊的全息倉黃景輝在逐漸靠近的倒計時中，不知為何有點緊張，隔著全息倉小聲地和尤榮伊搭話：“……尤榮伊，你覺不覺得，有點害怕啊？”

不遠處有全息倉裡有哼笑傳來。

“哥們兒，玩個遊戲也怕？”有人笑著調侃。

“不是，我就是覺得……”黃景輝很難說出那種古怪的感覺，他心跳詭異得快，“就是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

“你害怕很正常。”尤榮伊突然開口，他聲音很輕，“人都會害怕死亡。”

“什麼死亡……”黃景輝怔然反問。

尤榮伊的聲音平靜悠遠：“杜阿特在人類的語言裡，是冥界的意思。”

“我們正在去往這裡。”

黃景輝還沒來得及詢問，他看到自己的全息倉上的光帶陡然亮起，雪白的熒光將他整個人籠罩了進去，他的耳麥發出了彷彿從宇宙深處傳出來的溫柔聲音：

“《神降》聯賽已開啟，玩家正在登入。”

“歡迎來到杜阿特星系。”

——新時代的倒計時終於來到最後一秒。

“咔噠！”

這是25億全息倉同時上鎖的轟然巨響，八個環形的金屬外鎖釦從全息倉邊緣探出，猶如蜘蛛爪般死死扣住蛋殼裝的全息倉開口。

倉內的系統聲溫柔地解說：

“歡迎大家來到《神降》聯賽，請允許我說明，聯賽一旦開啟，在玩家死亡或者通關第一輪神劵爭奪賽以前，任何玩家不得退出。”

聽到這裡黃景輝瞬間意識到不對，驚慌失措地拍打倉門：“怎麼回事？！全息倉突然上鎖，打不開了！”

有人驚恐地破口大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