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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掠春光
托盤之中,是四塊木頭做的牌子,也就巴掌大小,每塊牌子上都用金漆描著三個字,細細瞧去,卻是“玉山枕”“一斛珠”“金縷歌”“定風波”。
“全是詞牌名?”
季蘿扒在季櫻肩頭,探著腦袋伸長了脖子看,有些不確定地轉頭:“這是什麼意思?”
“我怎知?”
季櫻偏過臉衝她笑笑,便問那小廝:“四叔這又是玩的哪一齣?”
“這不正是咱們這園子重新修葺之後的新買賣?”
小廝樂呵呵的,揣著手很是耐心地同她姐兒倆解釋:“之前這麼大一個地方,只用來做澡堂子,就算是再富麗堂皇,終究只能看,人未必願意專門往這邊來跑一趟。現如今就不一樣了,咱們這兒玩的東西可多了去了,約上好友前來使得,攜家帶眷地前來也使得,不管你是啥樣人,包管都能在咱們這兒找到樂趣,玩上一整天,只怕猶嫌不夠呢!”
一邊說,一邊就指著托盤中的牌子道:“二姑娘三姑娘瞧,這每個牌子啊,就代表一個玩樂之處,我也不告訴您它具體指的是啥,您便憑感覺自個兒選一個,選中了就得玩,一項結束,再選下一項——我跟您保證,即便您選到的並非是自己最喜歡的遊玩專案,也照樣覺著有趣,定不虛此行呢!”
這回明白了。
季櫻有些詫異,點了點頭。
她這四叔,怕是成精了吧?莫說是在這個年代,就算是在她從前生活的地方,這個玩法也實實稱得上新鮮。眼下這年頭,娛樂方式委實匱乏得很,冷不丁出了這麼個有意思的地方,要想吸引人還不簡單?
“當然,要是有客人純衝著泡澡堂子來,那也成。”
小廝端著托盤,有點不好意思地對季櫻眨巴了兩下眼睛:“澡堂子裡也重新修葺過,與從前大不一樣了,只不過您是姑娘家,多少有點不便,就不帶您去瞧了。”
“你看,誰說咱們家四叔是個紈絝,不學無術來著?遊玩專案都用詞牌名來代表,可見他肚子裡也是有東西的!他這人愛玩,做這買賣正經是人盡其用,他也算玩出花了!”
季櫻同季蘿兩個調侃了季淵兩句,又追問:“二叔的意思我懂了,這怕是想讓我幫著給試試,他這些遊玩專案究竟如何,是否足夠有趣、吸引人。但只我們姐妹兩個的喜好,如何做得準?”
“今兒個還請了旁人來呢,只是能不能遇上,那就看二姑娘和三姑娘的運氣了。”
小廝說到這兒,神秘兮兮地一笑,將托盤往她兩個跟前又舉了舉:“二姑娘三姑娘瞧瞧,想先玩哪個?”
“二姐姐想先玩哪個?”
季櫻便與季蘿商量:“還是你想與我分開玩,也使得的。”
“不不,我還是跟你一起。”
季蘿趕忙搖了搖頭,也是頭一遭玩這樣新鮮的玩意兒,她多少心裡有些緊張,不願與季櫻分開:“就這個,好不好?”
蔥白的手指在其中一塊牌子上點了點,正是“一斛珠”。
“我也建議兩位小姐別分開,這些個遊玩的專案,人多些才更有意思,只你們兩位,還少了點吶。”
小廝往盤子裡一張,瞭然一笑,道一句“二位隨我來”,引著她兩個離了跟前這兩間瓦房,沿著石板小徑往園子裡去。
這園中各處被花木、帷帳遮掩得密密實實,打外邊兒看,決計瞧不出裡面是做什麼的。季櫻與季蘿跟著那小廝進了一處紗賬圍成的處所,裡面空空蕩蕩,正前方立了十幾根削成筍形的木柱,多數漆成通體紅色,上書“仁、義、禮、智、信”等字,少數幾根卻是漆成了黑色,刻了“慢、佞、傲、貪、濫”的字樣。
旁邊置一竹筐,裡頭堆著漆了顏色的木球。玩法卻也簡單,以木球擊木柱,擊中紅色字加一分,擊中黑色字則減分,兩人相較,分數高者勝。
“這不是……木射?”
季蘿有些不確定地小聲道,撅撅嘴:“木射就木射嘛,還叫什麼‘一斛珠’?早曉得倒不選這個了,我不愛玩。”
“兩位姑娘既已選定,那便不能更改,必要玩了一局之後,才能再選別的了。”
小廝笑得多少有點幸災樂禍,指指旁邊的架子:“若嫌衣袖不便,此處現成有襻膊。”
“也就是說,咱倆還得分個勝負出來唄。”
季蘿翻翻眼皮:“這東西玩兩下便一身汗,四叔也忒會折騰人了。”
季櫻倒是起了兩分興趣,取了襻膊利利索索地給自個兒繫上:“那二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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