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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恰恰相反,因為至濃至深,所以除了情之外的一切,便都可以捨棄不要了。”
她的話,每一個字都直接進入他的血脈,順著滾燙的鮮血,流遍體內每一個角落。最後整合潮汐,在他胸口起落。
“……證明給我看。”
荔知一愣。
“那就證明給我看。”謝蘭胥望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道,“證明你留在我身邊,只是為了我。”
他期望著荔知能給出令人信服的答案,能驅逐那生長在他胸口中,如荊棘一樣深深紮根血肉的懷疑。
但要如何證明,他並沒有答案。
當荔知神情漸漸堅定,低垂的手慢慢伸向他的腰帶時,答案的模樣忽然清晰起來。
他要佔有她的一切。
她的貝殼手鍊,她的弟弟妹妹,她所珍視的一切。
當她珍之重之的一切都在他股掌之中時,她除了自己身邊,自然無處可去。
他一動不動,身姿筆直,彷彿還是那個芝蘭玉樹的貴公子。炙熱的眼神卻牢牢釘在荔知臉上,聽之任之地讓腰帶和玉佩一起落入溪水之中。
荔知在他眼中看到了野獸一般的神色。
她慢慢脫去自己的外衣。
謝蘭胥只是靜靜地看著她,注視著她將兩人的衣物都漸漸褪去。
他似乎在期待什麼,就像野獸正在等待發現的獵物做出逃跑還是反抗的選擇。
終於,兩人身上都只剩裡衣。荔知深吸一口氣,伸手向他的最後一片衣襟。
謝蘭胥略有抵抗,荔知看得出他在剋制自己的本能。有那麼一刻,她以為他最終退縮,終於要說出那句“可以了”——但他沒有。
裡衣落入清澈的溪水,謝蘭胥的胸膛袒露出來。
無數青色的驅邪消魔咒文,密密麻麻地刺在他的每一寸面板。
荔知如寒蟬般啞然無聲,在她褪去兩人衣物時,她像是從萬仞高處墜落,而此刻,她已然墜到谷底,雙腳踩上了踏實的地面。
比起對接下來的事情的恐懼,她的心被另一種感情所取代。
她的手指不再顫抖,像唯恐使他疼痛那樣,輕之又輕地落在他胸口上。
她的指尖下,是一行用燒燙的鐵烙出來的咒文。
南無薩怛他蘇伽多耶阿羅訶帝三藐三菩陀寫。
她觸碰著這行咒語,莫名感到內心寧靜。使她不再害怕的,是眼前這個從摧殘之中倖存下來的謝蘭胥。她望著他,感到一陣熟悉,彷彿是在對鏡自照。
她忽然強大起來,心中充滿愛憫和憐惜。
她對接下來所要發生的一切,都已做好準備。
她並不知道,自己眼中盈溢著溫柔。
“你不怕嗎?”謝蘭胥沉聲說。
荔知沒有回答,只是踮起腳尖,吻上他冰冷的嘴唇。
片刻後,她得到更強烈的回應。
不知不覺,兩人倒在水中。浪花在四周濺開,荔知彷彿陷入奔騰的漩渦,頭暈目眩,語不成句。
她左手抓的,是天地自然,穢炁分散,右手扶的,是八方威神,使我自然。
數不清的驅邪咒文鐫刻在他身上,意圖封印這個正在親吻她的邪魔。
她心中卻並無懼意。
絲絲縷縷的鮮血在水波中盪開。她在短暫的白晝中用力咬住了他的肩膀,她的齒痕,覆於南無之上。
數不清的繁星宛若螢火蟲飛舞在天空,一條銀色的天河像宿命的巨劍,豎在遼闊的天地之間。不遠處,孤高神聖的仙乃月神山正靜靜地俯視著這一切。
當浪潮平息,兩人都氣喘吁吁。
她靠在他的肩窩裡,手指撫摸著一行咒語,輕聲道:
“這些咒文從何而來?”
謝蘭胥仰頭看著天幕,許久後開口道:
“在我小的時候,我常常骨折而不自知,往往是宮人見我走路姿勢不對,才發現我不知何時折斷了骨頭。而在更小的時候,因為照看的宮人走開了一會,我便險些吃掉自己的指頭。”
“東宮的神官認為我在出生時招致邪祟,無痛無懼,是遭受邪魔附身所致。父親一開始不信,但接連而至的河西大旱,疆南洪澇,束河以北大地震,讓父親逐漸相信了神官所言。”
“東宮的湖心樓,是為鎮邪而建。樓中遍佈神像和符文。我的每日課業,便是接受一個又一個的驅魔儀式。我的老師,有和尚,有道士,有薩滿,有生而知之者。”
無痛無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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