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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有什麼事再叫我。”馬果子識趣地退出了書房。
只餘餘敬容和魯涵二人後,魯涵閉上眼:
“……說罷,你怎麼看?是翼州的宣戰麼?”
魯涵昏迷的時間裡,餘敬容也一直在想此事。
“這……卑職也是半信半疑,不敢斷定。此事有兩種可能,一種可能是翼王被人陷害,一種可能箱中人頭確實是翼王準備的。”
“先說第一種可能。各州送往鳴月塔的貢賦版籍都是由他們自己的人馬運輸,要想將其中一箱版籍神不知鬼不覺地替換為人頭,難如登天。如果不是在箱子抵達都護府之前替換的,那就只能是箱子運抵鳴月塔後。如果是後者,我們都護府就出了內鬼。”
“第二種可能,人確實是翼王殺的,並命人割下人頭混在供物中呈給大人,以此激怒大人,好讓大人率先開戰,他再自說無辜,將起兵造反飾成自衛反擊。”
魯涵說:“翼王跋扈自恣,近年來不臣之心越發不加掩飾,第二種可能,極其像他的作風。”
“大人的意思是?”
“我身為朝廷邊疆大吏,肩負的是整個鳴月塔的安寧,不能被個人的恩怨所影響。”魯涵說,“如果此事確是翼王所為,他必定會派探子來邊境刺探,候我出兵。你命邊關將士停止休養,加強戒備,若是發現翼州探子,務必要將他拿下。”
“卑職領命。”
“扶我起來,我要上書一封,將此事稟報皇帝。”
數日後,鳴月塔邊境將士果然捉到一名翼州探子,但在他們拷問他之前,探子便服毒自盡了。
魯涵本想等到皇帝聖諭再做定奪,沒想到在得到批覆之前,翼州軍隊先動。
鳴月塔都護府察覺的時候,翼州二十萬大軍已開到兩州邊境。
魯涵因為身體持續惡化,無法繼續主持鳴月塔軍政,由副都護梁預主持大局,召軍中將士緊急軍議。
……
城中的風波,已然吹到溪蓬草甸。
比起有軍隊護衛的城鎮,馬場在戰爭面前猶如一片孤舟,只要有浪襲來,必定沒頂。
馬場中人心惶惶,畏懼隨時都可能開始的戰爭。就連李管事都不再前來馬場盯梢,其他下人更是敷衍了事,一有風吹草動就想拔腿逃跑。
在眾人都失去平常心的時候,荔知一如既往,彷彿絲毫不為戰爭的陰影所籠罩。在她的影響下,荔家兩兄妹和嘉穗都顯得格外淡定。
龍眼已經可以隨著母親一起在馬場上馳騁,它骨骼粗壯,眼神明亮,想來長成後又是一匹不可多得的良馬。
荔知靠在圍欄上,看著龍眼和母親一起在場中嬉戲,嘉穗在身後追著,要給小馬駒洗澡擦身。荔象升正在教荔慈恩騎馬,黑火在不遠處觀望。
幾人都已下值,只是因為接替的下人遲遲不來,所以他們還在馬場裡逗留。
不知什麼時候,她身邊多出一人。
謝蘭胥的陰影投在她的身上。
她沒有看他,舉目凝望著金紅餘暉下的家人身影。暖洋洋的風吹拂在二人身上,鼓動他們的影子彼此融合。
不知名的花香仍飄蕩在青翠欲滴的草甸上,但荔知知道,這派祥和實際上已經被打破。
不久之後,鐵騎就會踏破所有平靜。
“荔知有一事不明,殿下可否為我解惑?”她開口道。
謝蘭胥的衣袖在風中簌簌飛舞。
“你說。”
“殿下是在什麼時候將魯從阮的頭顱和翼州供物替換的?”
“供物抵達都護府之後。”
荔知轉頭看向謝蘭胥:“殿下又是怎麼肯定,魯涵會相信此事是翼王挑釁?”
“魯涵和朝廷早就對翼王多有忌憚。我只需在都護府和翼州之間扔下一團火,看誰先按捺不住。”
謝蘭胥微微含笑,神色間有一切盡在股掌的自信和風采。
“事實證明,心虛的人永遠最先坐不住。”
從最初的兩人平齊,到如今的高出一個頭不止。
荔知已經需要抬頭才能凝望眼前這個少年。
有時候,她覺得自己已經將他掌握,有的時候,她又覺得,那不過是恃勇輕敵的幻想。
“我的最後一個問題……”她說,“為什麼要激起這場戰爭?”
“乘風才能破浪。”他說,“沒有風和浪,如何上九天?”
熟悉的話語,在荔知心頭颳起一陣顫慄。
她沒有資格去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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