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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地走著,只覺得有太多的東西從她身前身後擁擠著流過,伴隨著巨大而空洞的聲響。小凡總想伸手抓住什麼,可她知道什麼也抓不住。一切就像這陽光底下的泡沫一樣,看上去五彩繽紛晶瑩剔透,卻總是來不及深入就已經蒸發,或者被一陣輕風吹得無影無蹤了。成百上千張陌生的面孔,一閃而過。三十年的歲月一閃而過。而自己總彷彿被排除在這個喧囂的世界之外。
匆匆穿過城市,江小凡常常感到孤立無援。人們都在以各種理由各種方式拼命忙碌,只有她還在沉思,還在迷戀著一些不切實際的夢想和精神。有人在唱:孤獨的人是可恥的……那麼,活著,還有什麼不可恥?
活著。
忽然,兩個嘻嘻哈哈的女孩不知從哪裡衝出來,撞到了小凡身上。小凡手裡的書撒了一地。她被一陣濃烈的劣質香水味嗆得皺了皺鼻子。她退後幾步,揮了揮手,兩個女孩捂著鮮紅欲滴的嘴吃吃地笑著,腰肢一扭一扭地走掉了。小凡不知道她們為什麼能那麼快樂。
彎腰撿起地上的書,小凡心疼地撣掉上面的塵土。那是幾本外國詩人的集子,甚至有聶魯達的《 詩歌總集 》和艾略特的《 荒原 》,一個是絕對狂熱的理想主義者,一個是絕對現代的悲觀主義大師。這種書在二十世紀九十年代末已實屬少見,是小凡在一箇舊書攤上無意中發現的。賣書的是個和小凡年齡差不多的男子,他從小凡驚喜的眼光裡捕捉到了什麼。他自稱當年也是小半個詩人,寫過不少的酸詩,如今,這東西既不管飽也不管用,他得先學會生存。於是,下崗之後擺了個書攤,曾經痴迷過的書也一起全數搬了來,換幾個錢用。說著,他麻利地把那幾本詩歌集子摞到一起,遞給小凡,不無感慨地說:“大姐,這些書你都拿去吧!錢,你看著給,別讓我賠慘了就行。說實話,這樣的書放在攤兒上根本沒人問,純粹佔地方。扔了吧,又覺得對不起這些好書。這年頭,誰還喜歡什麼純文學純藝術?倒是印著美女佳人兒胸脯大腿的胡亂刊物賣得飛快,認字兒不認字兒的都買……”小凡聽著,只是靜靜地笑。她知道現實就是如此,光抱怨能解決什麼問題?人們一旦把某些身外的東西看得太重了,必定會不自覺地盲目與喪失。人人都想讓自己活得舒適活得輕鬆,什麼思想啊精神啊藝術啊都太沉重了,那得付出太多的代價,人們輸不起!這是個“不談愛情”、慾望飛漲的年代,這是個“賣得越來越瘋狂”的商品社會,不是有人說“冷也好熱也好活著就好”嘛,不是連“蝴蝶”都在“尖叫”?“你以為你是誰”?可是,小凡想,丟掉了那麼多“沉重”的現代人,真的就過得輕鬆了嗎?
小凡在站牌下等車,她又看到了那兩個撞她的女孩。只是她們手上已各自多了個男伴兒,摟摟抱抱笑鬧作一團。擠在公共汽車上,小凡看見一個男人把手伸進了那女孩幾乎裸露的胸脯,女孩順勢一摟,幾張鈔票就塞進了胸衣裡!小凡知道這就是“小姐”了—— 一個幾年之間就變得無比壯大的新生隊伍,居然都是這樣年輕的女孩!她們穿時髦而性感的衣裙,灑著嗆人的香水,臉上的濃妝像戴了一層面具,眼圈不論什麼時候都是青黑的。她們自覺自願高高興興地出賣著一切。為了方便,走在大街上,她們黑色的緊身衣裙裡可以什麼都不穿……多麼的徹底!小凡正想著,忽然聽到身旁的一個孩子說:“媽媽,媽媽,那個叔叔摸姐姐的奶……”
小凡想起了女兒姍姍,她已經能用稚嫩的童聲學著唱:誰能告訴我,誰能告訴我,是我們改變了世界,還是世界改變了我和你……
小凡不無憂慮地想:這個世界將讓我們的孩子如何成長?他們將怎樣面對這變化如此驚心的一切?
大雨中的深夜,夜涼如水。
江小凡一邊拍著驚懼不安的姍姍,一邊聽著窗外不斷響起的炸雷。閃電像一條兇暴的長鞭,雪亮地劈開漆黑的夜空。小凡再一次抬頭看錶的時候,已是深夜一點。蘇致遠還沒有回來。
燃燒了兩個多月的夏天,終於憋下這一場暴雨。這個世界的確需要清洗了,可是誰來清洗人們佈滿塵垢的心靈?小凡一遍遍地在日記上寫著:夜太黑了,我聽不到靈魂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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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人處落下淚雨 第十章(2)
小凡深深地嘆口氣,把姍姍搭在她身上的小胳膊輕輕拿下來蓋好。小小的一個孩子,居然會對著媽媽唱:要知道傷心總是難免的……小凡愛憐地摸著女兒的頭,告訴她:“好孩子,以後不能再學這些亂七八糟的歌了,小孩子應該有自己的世界,你應該唱‘小燕子穿花衣’,唱‘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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