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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聚成的浮魂異魄,她人在空中,一條文彩絢燦的飾帶已長虹般暴卷查既白。
那條飾帶,在查既白如今迷離不清的視線裡看去果似長虹經天,他的神智提醒他現在是夜晚,是正在與敵搏殺的生死關頭,不會有虹光霓橋的奇景,但他卻明明看到一道長虹迎來——彷彿是意味著接他上天,上西天。
大笑如雷,查既白騰身躍掠,他在剎那間思忖著,就這麼光頭淨面,輕鬆愉悅的登臨極樂,也算是一樁痛快的事,他有心踩著虹橋上天去了。
顧飄飄出帶似電,卻一下子未能捲住查既白,姓查的反倒一個騰身踩而上,她不禁微微吃驚,軀體迅速下降,飾帶翻卷中,左手倏忽伸縮,冷芒賽雪,一溜溜的掣射向敵——那是一柄三角刃的短矛,極尖極利極亮的短矛!
查既白仍然洪聲大笑,對著矛尖直撞,“青竹絲”卻抖出九個大弧,以鋒刃與鋒刃連成弧線,如此狂猛的圈罩顧飄飄,一邊還在哮吼:
“虹橋接引,明月問心!”
顧飄飄此刻若原式不變,她可以傷得了查既白,然而她自己也一樣要受到傷害,她自是不會亦不甘冒這種險,咬咬牙,她凌空側滾,快不可言的彈出丈外,同時口裡尖叱:
“樊魁!”
叱聲還在寂涼僵寒的空氣中顫浮,鐵臂金剛樊魁已大喝一聲,急掠於側,奮力將那口擺置已久,不知內中為何物的白木棺材豎起,並順勢運勁劈擊,“喀嚓”震裂聲裡,薄薄的棺材蓋板飛散四揚,棺材中有一個人,確是有一個直挺挺的,不知是死是活的人!
查既白窄劍滾閃飛旋,灑出一蓬蓬的星瑩,一道道的蛇電,他依舊在嘶啞著狂笑:
“活人變成巨靈神,莫非棺村裡的死人能變個活無常?孃的皮啊,你們嚇不倒我老查……”
顧飄飄連連挪讓,卻冷冷的道:
“老查,你不看看棺材裡的人是誰?”
查既白一個旋轉便到了棺材前面,他強睜兩眼,朝棺材裡那直挺挺僵立著的人臉一看,那張人臉就像突然擴大了十倍,並且迅速向他的瞳孔中逼入——一剎那,查既白的頭頂彷彿響起一聲霹靂,震得他全身晃顫,心脈俱悸,他感覺一陣酷寒襲來,由肌膚毛孔直滲骨縫,再沁進內腑,透入精魄之中,他整個人完全僵了,硬了,麻木了,他也直挺挺的瞪直雙目站在那裡,沒有思想,沒有反應,似是一具風化的石像,慘淡灰黯,和棺材裡的人一樣,看不出是死是活……
棺材裡的人臉蒼白冷硬,閉著眼,抿著嘴,模樣雖然難看,卻並不獰厲可怕,但是對於查既白而言,卻幾乎使他的精神崩潰,五腑俱摧,因為這個人竟是影子。
是的,影子,白雲樓,查既白最得力的助手,最忠心的左右,親情摯愛有如兄弟手足的影子。
飾帶又似長虹飛來,這一次,查既白未能躲過,或者說他根本沒有想躲,更像他連看也不曾看見,飾帶如蛇,只一沾身,便“霍”“霍”在查既白軀體上繞了五圈,將他四肢上下緊緊捆牢。
慢慢的,小心翼翼的,樊魁與另一條未曾受傷的鳥龍向查既白圍了上來。
當查既白的神智完全恢復清醒,他發覺自己正倚在一間上屋的牆角——沒有躺著,不曾坐下,只是半倚半靠的斜支在牆角的地下,很快他便明白了自己被擺成這種架勢的原因,他的脖子與雙手連銬著一具鐵枷,兩腳也扣著鋼鐐,在這些配件的裝備之下,除了站直身體以外,就只有採取現在的姿勢了。
他的腦袋仍然暈眩沉重,宛似吊了個鉛球在裡面打晃,他的喉嚨乾燥如火,全身有著撕割般的陣陣的抽痛,舔舔嘴唇,連嘴唇都裂絞脫皮了。
土屋裡只朝南開著一扇小窗,窗外有月光洩入,而屋中陳設簡陋,一桌兩椅,如此而已,如果這間土屋還有主人的話,那個屋主也必是窮得精光鳥蛋,隔著餓死轉投胎差不遠啦。
至少,查既白曉得了兩件事,其一,現在是夜晚,其二,他們還未抵達“丹月堂”的老窯,他不相信惡名毒行天下皆驚的,‘丹月堂’僅是這麼個寒他的所在——縱然是囚禁人犯的監牢,也不該如此粗陋。
地下很潮溼,而且有一股隱隱腐黴的味道,人這樣支靠著牆角,實在很不舒服,查既白朝自己的右側大腿看了看,嗯,經過包札了,如此推想,背脊上那條傷口,大概也敷了藥,他不禁嘆口氣,顯然,“丹月堂”的人還不打算讓他痛痛快快的挺屍。
在那片亂葬崗所發生的事,他居然全都記得,甚至連他於幻黨中的感受,也沒有忘,他實在猜不透,自己是中了什麼邪,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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