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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潯帶著人來到了中山王府,依舊是那高大威嚴的建築,門口雙獅,朱漆大門,門楣上高懸“中山王府”四個大字,可是這次登門,似乎感覺不到昔日那種敬畏和敬仰。
不是因為他如今的地位其實不比中山王府的主人低,也不是因為他是奉聖諭而來,僅僅是因為,這座府邸的主人,他看不起。
大門緊閉著,自從朱棣進城,中山王府的門就一直關著,夏潯的訊息,是從中山王府負責採買生活必須品的家丁僕役那兒獲得的。
他佇足站了片刻,輕輕一頷首,手下立即上前叩門。門扉剛剛叩響,身後馬蹄聲起,一匹快馬疾馳到面前,馬上的人兒翻身下馬,動作十分矯健。
是茗兒,茗兒穿了一身箭袖武服,素白色的,襯得她英姿颯爽、那雪白嬌嫩的肌膚似乎吹彈得破。只是她的神情,有著壓抑不住的激動。
夏潯一早先去過王駙馬府,這件事,他覺得茗兒有權知道。可是茗兒緘默片刻,卻沒有承諾與他同來。她始終是無法確定,該用什麼樣的態度對她大哥,所以她只有逃避。嗯不到,茗兒最後還是來了。
夏潯默默地看著她,茗兒低著頭,款款地走到他身邊,低聲道:“今天,是三哥遷居的日子,我該來!”,夏潯點頷首,沒有話。
大門開了,門子已經知道輔國公來傳旨了,他也看到了自家的姐,鶴髮蒼蒼的老門子嘴唇嚅動了一下,什麼都沒有出來,只是默默地退到了一旁。
夏潯做了個“請”,的手勢,茗兒長吸一口氣,挺起胸膛”勇敢地踏進了府門。
朱棣即位之日,封徐增壽為定國公,並且當眾明瞭他死亡的真相,徐增壽的長子金殿受封,也是此時,才知道父親真正的死因。其實自從徐增壽死後,徐家長房與三房就不怎麼來往了,雖然同在一座府邸,可是兩個院落之間就恍如隔著一座無形的屏障。
而徐增壽的長子徐景昌自宮中帶回父親真正死因之後,兩房便完全斷了往來”就連兩房的下人,彼此走個對面也只當對方是空氣一般。長房和三房雖近在咫尺,已然大有雞犬之聲相聞,老死不相往來之勢。
夏潯和茗兒一起趕到了徐家三房的院落,徐景昌已經是個二十出頭、英俊魁梧的青年”他正為父親帶著孝,因為父親的死,比起同齡人來,徐景昌顯得過於成熟了些,緘默寡語,舉止凝重。
徐景昌跪聽了聖旨”叩頭頭道:,“臣”謝恩”領旨!”
他高舉雙手,從夏潯手中接過聖旨,站起身來,把聖旨交給家人收好”又看向比他還了五六歲的茗兒,微微嘶啞著嗓子道:“姑姑。”,茗兒點頷首”走到正默默垂淚的三夫人面前,輕輕喚道:“三嫂!”
徐三夫人再也制不住哀思,一把抱住茗兒,放聲大哭起來,茗兒摟緊了她,又喚了一聲“三姨”,也不由潸然淚下。
夏潯輕輕吁了口氣,對徐景昌道:,“定國公,收拾工具,這就走了吧。我還得向魏國公傳皇上一道口諭。”,徐景昌聽他提起大伯,臉上毫無臉色,恍如那是一個與他沒有絲毫相干的人,他向夏潯微微欠身一拜,恭聲道:“有勞輔國公!”,夏潯點頷首,又看了茗兒一眼,轉身走了出去。
中山王府西北角,是祖祠所在地,徐增壽一直待在祖祠堂裡面,身上穿的還是當日在神策門退回來時那件血染的戰袍,鬍子拉碴,邊不修。
這幾天,是他最難熬的日子,朱棣即位三天了,該封的封了,該抓的在抓,唯獨對他全無措置,他也不知道皇上最終會對他怎麼樣,待在祖祠裡,不是為了忤悔,而是因為他原先無法面對三弟的家人,現在他又把整個徐家帶到了一個不成測的境地,他甚至無法面對自己的家人。
老三的兒子景昌受封定國公的事他已經知道了,中山王府一門兩國公,整個大明再也沒有第二家有這樣的威風,可是……值得高興嗎?徐家上下,恐怕沒有一個人高興得起來。老三封了國公,他這個國公很可能前程不保了,或許……看在大姐的份上,看在丹書鐵券的份上,會貶為庶民留他一命?
那…………大概就是最好的結局了,可是大姐現在還在北平,這個結局恐怕也不一定有。老三給燕王通風報信,被建文帝一劍給刺死了,沒在意他是皇親、沒在意徐家為大明開國立下的功績、更沒在意太祖賜下的丹書鐵券。而他,可是切切實實地與朱棣做了仇家。
白溝河,險些殺死朱棣,那戰略戰術走出自他的手筆,朱棣如今做了皇帝,李景隆一定會把這件事告訴朱棣。靈壁一戰,又是他帶兵阻止了朱棣乘勝追擊,如果不是建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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