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妖怪集市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論咒靈如何在天敵中生存》最快更新 [aishu55.cc]

除非接受過專門的訓練或者特別敏銳，幾乎沒有人能發現兩顆差不多大小的樹的區別。尤其當樣本數量擴充到一座山的時候，那就更難認出來了。

新之助沒有看見一棵他覺得眼熟的樹，他想循著之前的腳印走回去，可是地上落葉太厚，根本看不清他們從哪個方向過來的。

天上的圓月掛在天上，灑下冰冷的月光。樹木們在原地矗立，用張開的樹枝映出張牙舞爪的影子，樹杈間形成的縫隙就像一張張大開的巨口，樹葉間相互的摩擦聲宛若古神細語。

樹木形成了天然的屏障，擋住了別的生物妄圖窺探的目光，也擋住了從天而來的光線，只留下一點細碎的斑點，勉勉強強能看清腳下的地方。

這不是兩個孩子能應對的場景。

新之助徒勞地又叫了幾聲爸爸媽媽，理所當然地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小葵漸漸停止了哭泣，紅著眼睛窩在哥哥的懷裡。

被丟棄的恐懼和孤寂一起湧到兩個小小的孩子心頭，山間的風一遍遍地吹過他們的身體，體溫從指尖開始流失，他們都不知道到底是因為什麼讓自己這麼冷。

他們兩個在原地等了十分鐘，都沒有大人來找他們，新之助又試圖爬到樹上，去看看附近有沒有人居住的痕跡。

用手抓住粗糙的樹皮，再雙腿用力夾住樹幹，然後一點點往上挪。就像爬樹的蝸牛，但是他四肢冰冷，行動不便，肉又遠遠比蝸牛要嬌嫩，沒爬幾下就大腿內側磨得發疼，疼得他險些要哭出來。

“啊啊。”小葵在下面抱著樹幹擔心地看著他，伸出手舉過頭頂，隨時準備用她這雙稚嫩的胳膊接住掉下來的哥哥。

“小葵，我沒事！”新之助側頭，用頸邊的衣服擦掉眼淚，大聲說。

爸爸不見了，媽媽也不見了，如果他們一直在這裡等下去，會凍死的。

新之助繼續往上爬，他一點點摸索著樹皮紋理間的縫隙，用腳試探著周圍所有能踩的地方，先用大拇指踩上去一點點，確定這裡沒有很鬆弛，然後一點點加註重量，中間要用剩下的兩隻手和一隻腳承受全身的重量，一丁點鬆懈都不能有。

新之助爬到一半的時候，還不忘安撫自己的妹妹：“小葵你看，我很厲害吧！我很快就爬上去了，到時候就可以找到收留我們的人家，然後第二天我們再去找爸爸媽媽！”

“啊！”還不會說話的小嬰兒海豹式鼓掌，眼睛亮晶晶地看著自己的哥哥。

新之助低頭看了一眼妹妹充滿希望、明亮的眼睛，繼續咬著牙往上爬去。

手指痛，膝蓋痛，胳膊也痛，大腿說不定都流血了......但是在外面不是哭泣的時候，如果他要是哭了，小葵肯定也會很難過，眼淚都留到回到爸爸媽媽身邊的時候再流吧。

現在他是哥哥。

“我看見了，小葵！我看見了！”

成功攀到第一根樹枝的新之助大聲喊，在視線能及的範圍裡，一抹明亮的光穿過樹林，亮黃色的簡直刺痛了他的眼睛，就像山裡的太陽一樣。

他抱著樹幹滑下去，哪怕手臂和大腿內側磨破了皮都沒有關係，他興奮地用衣服下襬撕出兩個長條，把妹妹背到背上，在胸前打了個結，雄赳赳地向著光的方向行進。

“小葵！我們走！”

“啊！”

·

在森林裡尋找兩個會自己跑的小孩還是很困難的。

也幸虧婆耶自帶狗鼻子技能，循著味道她走進了沉默高大的森林裡，尾巴後面遠遠綴著一隻小白狗。

雖然自稱是狗鼻子，但實際上婆耶的嗅覺要比真正的狗都要來得靈敏，空氣裡兩個孩子的味道已經在水霧和葉子腐爛發酵的氣息裡消散的差不多了，但是她還愣是憑藉著一點點若有若無的奶味在枯枝和灌木之間找到了孩子的足跡以及嬰兒爬行的痕跡。

婆耶站在高樹下，仰頭望去，這樹高聳入雲，比其他的樹更高、更壯，枝葉像是傘蓋一樣在空中舒展，銀白的月光透過星星點點的縫隙照在婆耶的身上。

這裡的氣味最濃郁，婆耶湊上去，在樹皮上聞了聞，無數的味道湧入：屬於嬰兒的奶香，鳥雀羽毛的味道，獸類皮毛的臭味，還有......新鮮的鮮血味。

她亮出爪子，抓著樹皮，三兩下就爬到了新之助爬了很久才爬到的樹枝那，她也看見了森林深處綻放的光芒，像吸引蛾子的燈火一樣誘人。

這下可難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