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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組織裡大多是在城市長大的孩子,他們就嘲笑他農民意識,說要是有一天讓他掌了權,大家還得回到私有制社會去,私有制還得是封建社會的私有制。他不知怎樣反駁他們,只好不作聲,繼續練他的。他的練習也意想不到地有成效,刺能刺得準,擋也能擋得及時。有一回,連頭頭都開始注意他了,頭頭竟然問他,你叫什麼名字?問得大家都笑起來。李三定委屈著,一顆心就更往匕首這邊靠近了,他自個兒也沒想到,這小小的東西竟會給他帶來快樂,就像小時候得了件心愛的玩具,早晨醒來,玩具還沒想起來,快樂卻先到了心裡了。他找來一塊紅綢布作了鐵柄的裝飾,又用一塊薄木板做成了刀鞘,練習時紅綢布一舞一舞的,讓人會產生排練舞蹈的錯覺,練習完了,他便刀身入鞘,小心藏進自個兒盛衣服的木箱子裡。木箱子也是他自個兒找幾塊木板釘成的,他的嘴不勤快,手卻是不大肯閒著的。有人批評他,備戰備戰,你把它藏起來還怎麼備戰?他只好又拿出來,裝進他特製的褲兜裡。褲兜是按了匕首的尺寸縫製的,長長的,很滑稽地貼在屁股後面。頭頭看了,一針見血地指出說,一個還沒長大的兒童。這話卻仍沒能動搖李三定對匕首的迷戀,他對頭頭折服是折服,但之間的距離太遠了,遠得像是一輩子也走不到,而這匕首不同,眼看得到手摸得到,一開始就是親近的。兒童就兒童吧,親近的感覺在他真是不多,無論如何他不想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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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5記憶(3)

在一個寒冷的深夜,對立的紅衛兵組織還是來了。他們可說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破門而入,幾個長筒手電將屋內照得亮如白晝,窗玻璃被噼噼啪啪地砸碎了,堵在玻璃外面的磚頭被轟隆轟隆推下去了,一床床裹了身體的棉被也被長矛挑開了,棉被裡的人縮成一團,不能剋制地打著哆嗦。哆嗦有時跟哈欠一樣,一個先打了,其他人會跟著打起來,李三定沒想到,先打哆嗦的那個人竟然是他們的頭頭!李三定一邊哆嗦著,一邊卻因此奇怪地生出了幾絲喜悅。恐懼和喜悅自都不是他那時希望的,但就如同一對淘氣的雙胞胎由不得母親一樣,哪一個也由不得他自個兒,他是隻能眼睜睜地看了它們任意地活躍著。

對立的紅衛兵組織收穫很大,所有的大字報紙,所有的刀槍棍棒,以及油印機、廣播喇叭、鋼板、蠟紙什麼的都被他們抄走了,頭頭也被他們帶走了,留下的除了一片狼藉,只剩了一顆顆渙散、無助的心了。大家的情緒都很消沉,倒不是為那些“資產”,甚至不是為頭頭的被帶走,是為自己的表現。自己的表現太出乎意料了,那還是不是自個兒了?平時的赤膽忠心哪裡去了?平時的勇敢無畏哪裡去了?平時習武的本領又哪裡去了?在關鍵時刻,表現出來的不是他們所希望所敬仰的,反而盡是他們所鄙視所唾棄的,連他們的頭頭都沒有一點英雄的表現,怎麼回事啊?他們的武器,除了李三定那把匕首放在衣箱裡,其它可都是在手邊來著,可他們的身體先哆嗦起來了,心裡想拿也白搭啊。其中有一個膽量壯些的,曾試圖去拿一把長矛,但剛拿到手就被人家奪過去了,那奪的輕易,倒像主動遞到人家手裡一樣。因此,他們沒有一個人指責李三定備戰意識的淡薄,頭頭沒了,“資產”也沒了,這個組織就等於不存在了,組織都不存在了,一隻匕首放在哪裡有什麼要緊呢。

離開一片狼藉的陣地的時候,李三定難以自制地從衣箱裡拿出匕首看了一會兒,他忽然明白,他的喜悅是和這匕首有關係了,不單是因它的倖存,還因它的不必出戰,他從沒設想過它實際的功用,實際功用的機會過去了,才忽然覺出了這匕首於他的真實意義。

很快地,對立組織那邊就傳來了頭頭反戈一擊將擔任重要職務的訊息,頭頭給這邊戰友寫的公開信也印成傳單撒遍了學校的各個角落。這邊呢,一半的人罵頭頭可恥,一半的人則默不作聲,只有少數幾個表示要另立旗杆堅持對立下去,但看沒什麼人響應最終也只好作罷。結果罵頭頭可恥的人都解散回家去了,默不作聲的大多奔了頭頭。李三定屬於默不作聲的,也屬於奔頭頭的,但他和別人不同,別人有的是頭頭的親信,有的是觀點上的搖擺不定,有的是攝服於對方的強勢,他則屬於無處可去。他的家其實是姐姐們的陣地,因此他的父母總是往學校轟他,他們說,要是都往家跑,文化革命怎麼搞?他的姐姐們已經為他上學作出了犧牲,為照顧她們的情緒,他的父母從不允許這兒子有任何的違規表現。當然,也有頭頭的原因,頭頭在被子裡的哆嗦給他留下了太深的印象,他寧願相信那是更真實的頭頭,頭頭去那邊看似是軟弱功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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