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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也莫名散亂著。

“你還好嗎?”她問。

他沒有回答,只是伸出了手,輕輕的、小心的,彷彿怕將她弄壞了似的,以指腹輕觸著她的臉。

她張嘴,想問他是怎麼了,但他的神情卻讓她無法出聲。

他的手指,輕柔的,幾不可覺的,微微一觸,然後像是被燙到似的彈開,跟著像是要確定似的,又立刻落下。

兩次,三次……

然後,他的手指,終於撫上了她的頰。

緩緩的、緩緩的,順著她的輪廓,滑過。

他像是在用手記憶她的容顏,確定她的存在。

他的觸碰,壓抑而謹慎,從指尖,到指腹,最終至掌心,然後才從一隻手,到兩隻手,從輕觸,再到以雙手捧著她的臉。

“我以為……你是夢……”

那渴盼而啞聲的低喃,教她的心為之震顫,她懷疑他知道自己將這句話說了出來。

熱意上湧,在胸口,在眼中。

她張嘴,柔聲道:“我不是。”

他微微一震,從迷茫中醒覺。

“我不是。”她抬手,握住了他的手,既心疼又認真的說:“不是夢。”

對,她不是,不是夢。

他凝望著她,然後,釋然而溫柔的笑了。

“你應該常笑的。”

他錯愕的看著她,卻見她歪著頭,瞧著他說。

“你笑起來真好看,像菩薩一般。”

因她的話,他才在她的眼裡看見自己揚起的嘴角,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她卻認真的繼續道:“更何況,沒人規定當獄王,就得要老是面無表情的苦著臉。”

沒理他那驚訝的模樣,她只是微笑宣告。

“我喜歡看你笑。”

她的話,熨燙著他的心,教它為之暖熱起來。

愛戀,就是這樣子的嗎?

她聽過,也看過,卻不曾真正為誰而心動。

在人世時,她不曾懂得,在天界時,她也不曾遇過。

只有他,會讓她臉紅心跳:也只有他,會讓她覺得安心。

每當他握著她的手,每當他看著她,每當他親吻她,都讓她更加確定,他的懷抱,是她生來就該待的地方。

自從那次她試圖分擔他的傷痛之後,他不曾再抗拒她。

他需要她,一如她需要他。

一個,屬於她的,需要她,看著她,願意和她分享一切的男人。

直到此時,她才真正懂得,蝶舞究竟求得是什麼。

漸漸的,他的表情慢慢軟化,不再像冰玉石雕,也更常露出微笑。

她喜歡他溫柔而專注地看著她的模樣,喜歡待在他懷裡,喜歡自己屬於他。

一次又一次,她陪著他在萬業樓做事,在九重居纏綿,在渡世臺吹奏鎮魂曲。

她彈琴,他吹笛,兩人合奏的默契越來越好。

她可以感覺得到,他內心的黑暗漸漸退去,盈滿了純淨的溫柔。

花,在無間朵朵綻放著。

夫人曾說過,花兒會誠實地反映她的心。

每當看著他,她就會有一種從來未曾有過的寧靜和安詳。

“累了嗎?”察覺她凝望的視線,原在替她收琴的他,轉身朝她走來。

“不。”她昂首看著來到身前的他,伸出雙手,環住他的腰,將臉枕在他懷申,閉眼微笑,柔聲道:“我只是在想,我何其有幸,才能嫁你為妻。”

她總是能這般出其不意的撼動他。

一顆心,因激越而震顫著,擁抱著懷裡的她,他吻著她的發,啞聲道:“這句話,應該是我說的。”

“嫁我為妻嗎?”她挑眉瞧他,語音帶笑的故意說。

“不。”他揚起嘴角,“是娶你為妻。”

“你知道,我其實一點也不介意娶你的。”她調侃道。

“我知道。”他說。

他如此認真又誠實的回答,倒讓開玩笑的她又紅了臉。

看著羞怯臉紅的她,教他情不自禁的抬起她的臉,低首再次吻了她。

她總是接納他的一切。

無論最好的,或是最壞的。她都不曾排拒厭憎過。

他想,她永遠不會知道,他有多麼慶幸能與她相遇,又有多麼需要她。

在這無盡的黑之中,只有她是他唯一的光明。

如果可以,他願意傾盡一切,將她留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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