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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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表情。或剛強,或柔弱,或暴烈,或萎靡,或氣宇軒昂,或低三下四,或殺氣騰騰,或哀鴻遍野。沒有一個朝代,比得上唐朝所發出來的聲音,那樣華彩美妙,那樣大度充實,那樣豐富融和,那樣令人心胸開闊。以致後來的中國人,不得不恭恭敬敬地尊之為“盛唐”。
唐朝的聲音(5)
一千年後的今天,這些已經相距十分遙遠的盛唐之音,仍然使我們感奮,使我們嚮往,甚至還受到一些鼓舞,這實在是值得後人琢磨的歷史現象啊!唐朝的胃口
唐朝的胃口(1)
現在,我們已經很難了解公元618年至907年期間,住在唐朝首都長安的市民,每餐飯吃些什麼,喝些什麼。
古代文人,能吃善吃好吃,而寫吃,往往一筆帶過,惜墨如金,不肯詳說細節。但是,我們從字典詞書上還能看到“餺飥”、“羅”、“焦槌”、“餶脯”、“不託”、“胡餅”、“冷淘”等食物,那花式品種,還是頗為繁多的。看來唐人不存在城市早點難的問題,否則在西方歷史學家心目中,也不會將古長安與古羅馬相提並論。因此,我不大相信居住在首善之區的長安百姓,一早爬起來,揉著惺忪的雙眼,走出裡坊,來到路邊攤點,也像當今北京的上班族,只有油條、豆漿、煎餅這永遠不變的老三樣可以選擇,一路走,一路吃,滿手油脂麻花地往公共汽車上擠去,若如此,還算什麼中古時期世界上最繁華最富饒的都城?!
但是,“餺飥”、“羅”之類麵點,到底是什麼樣子?甜的鹹的,蒸的烤的,油炸的水煮的?便不太清楚了。查《酉陽雜俎》、《齊民要術》、《夢溪筆談》這類古籍,都說得十分含糊。幸好,宋趙令畤的《侯鯖錄》一書裡,有一則《黃魯直品食》,使我們能夠略知距唐代不遠的北宋時期,如黃庭堅等文人,他們是怎麼樣吃喝的。
黃魯直雲:爛蒸同州羊羔,沃以杏酪,食之以匕,不以箸抹;南京面,作槐葉冷淘,糝以襄邑熟豬肉,炊共城香稻,用吳人鱠松江之鱸。既飽,以康王谷簾泉,烹曾坑鬥品。少焉,臥北窗下,使人誦東坡赤壁前、後賦,亦足少快。
在宋朱弁的《曲洧舊聞》中,也有類似的記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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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坡與客論食次,取紙一幅,書以示客雲:“爛蒸同州羊羔,灌以杏酪,食之以匕不以箸;南都麥心面,作槐芽溫淘,糝以襄邑抹豬,炊共城香粳,薦以蒸子鵝;吳興庖人斫松江鱠。既飽,以廬山康王谷廉泉,烹曾坑鬥品茶。少焉,解衣仰臥,使人誦東坡先生赤壁前、後賦,亦足以一笑也。”東坡在儋耳,獨有二賦而已。
雖然朱弁所言,算起來應該是在宋代元符年間蘇軾流放海南期間的親筆手書,但其可信度,不及與蘇軾有過來往的趙令畤所記。趙系皇室,非常崇拜蘇軾,連自己的這個名字,也是蘇軾為他改過的。而且這部筆記,主要是記敘他所知悉的蘇軾言行。所以,趙認為是黃魯直所云,當系的論,而且從行文的口氣來看也比較順暢。這兩則大同小異的文字,為我們瞭解唐宋年間的飲食狀況,提供了一點線索。
老實說,這頓飯,其值不菲。必須具有小康以上收入水平,同時具有良好胃口的消費者,才能埋得起單,才能消化得了。主食有面有米,副食有羊羔、仔鵝、鱠魚、豬肉熟食。飯後,有好泉水烹好茶葉,必是沁人心脾的上佳品味。吃罷喝罷,解衣仰臥,真是好不自在。
不過,元符元年(1098)間的蘇軾,日子過得並不開心。一輩子犯小人的他,又遭貶謫,渡瓊州海峽,到海南的儋州安置。好在那時沒有對知識分子實施勞動改造政策,先生還有可能寫字讀書。可是,畢竟是六十多歲的老人了,背井離鄉,回朝無望,那坐以待斃的苦悶,那枵腸轆轆的煎熬,是他一生中最沒著落,最艱難的階段。也許,回味往事,舉筆落墨,大師給朋友開了這份選單,作一次精神會餐,不無可能。
我們遂可揣度唐、宋飲食之一斑。
北宋都城汴京,與唐東都洛陽、西京長安同屬中原,飲食習慣應該是基本相似。由於從秦隴,到關中,再到河洛地區的黃河流域,糧食作物以小麥種植為主,略可推斷唐人的飲食是以麵食為主。“槐葉溫淘”,我想可能是撈麵或者釀皮一類的面製品。我曾在豫西北懷慶府的博愛、沁陽等地勞動改造過,修過從河南焦作到山西晉城的鐵路。1958年正是三面紅旗招展之際,河南也是招展得特別強烈的省份,那人民公社的大食堂,那屋子大的籠屜,那腦袋大的饅頭,真有共產主義已經來臨的感覺。
同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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