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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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老人一下子愣在原地。

他們都到了退休的年紀，死亡這個詞離他們並不算遙遠了，特別是對於換了一個腎，因出現了慢性排斥，現在月月要做血液透析的譚芬來說。

她一下子有些懵了，張張嘴，半天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喻晗仰了下頭，笑了笑：“愣在這幹什麼，不歡迎你們兒子回家啊？”

譚芬反應過來，連忙攬過他：“快進來，你爸燒了好多菜，就等著你回來吃呢。”

喻平生從前是平日生活中最典型的那種父親，不過多參與妻子對小孩的教育，只給錢，但認為妻子在家相夫教子並不是一件多辛苦的事，被伺候得理所當然，在譚芬生病之前，可以說是十指沒沾過陽春水。

後來譚芬生病，家裡一下子拿不出這麼多錢，喻平生四處借，喻晗焦頭爛額，因為錢一直湊不齊的事，父子倆的矛盾徹底爆發。

在醫院裡，喻晗把喻平生劈頭蓋臉罵了一頓：“你這麼多年你真的關心過媽嗎？現在出事了，你終於開始裝模作樣了？晚了！”

喻平生多少還是有點心的，雖然那之後一直沒給喻晗好臉色，但是對老婆確實好了很多。

譚芬手術的時候，她沒哭，喻平生反而哭了，發誓說等她從手術檯上下來一定好好對她。

喻平生倒是沒食言，他開始學做飯，做家務，因為兒子跟同性結婚，不願意用兒子的錢，還在退休的年紀應聘了本小區的保安工作，這樣可以利用早晚班騰出時間陪譚芬去醫院，一週至少三次。

這倒是讓喻晗鬆了口氣。

他很想陪在母親身邊，但無奈賀平秋……最初那幾年原本是請了阿姨的，但被氣上了頭的喻平生趕走了。

後來和母親的幾次通話中，發現喻平生是真的說到做到了，喻晗才放下心。

但他和賀平秋的情況卻沒有好轉。

賀平秋的身體每況愈下不說，就連他和父母的通話次數都想掌控，無奈為了不讓賀平秋生氣，每次都儘可能找賀平秋不在家的時候打電話回去，但越是這樣，賀平秋就越覺得他想逃離自己身邊……

反正就是死迴圈。

要是能迴圈一輩子，喻晗也就忍了。

喻平生接過他拎的東西，卡殼半天沒話找話說：“買這麼多東西做什麼？不要錢啊？”

喻晗：“他買的。”

“……”喻平生又卡殼了。

要是喻晗能向以前一樣怒氣衝衝地跟他對沖，他還能多說幾句，但面對過分安靜的兒子，他反而說不出話了。

“先吃飯，先吃飯……其他的慢慢說。”

譚芬拉著喻晗坐到餐桌前，喻晗坐下，看向了身邊的那副碗筷，除他和父母外，多出的一副餐具。

譚芬順著他的視線看去，連忙衝喻平生使眼色。

喻晗只是看了會兒，神色尋常地拿過原本給賀平秋準備的空碗：“不用收了，剛好我想喝點湯。”

譚芬想給他盛，卻被避開了。

喻晗無奈道：“媽，您歇歇，我又不是沒有手，也不是客人，自己來就行。”

譚芬這才坐下：“晗啊……”

兒子沒回來之前，她還很緊張，畢竟普通大眾的婆婆面對的都是兒子帶兒媳回家的經驗，而不是兒子帶女婿，因此也沒什麼招待的參考，她只能儘可能周到。

因為想象不出對方是個清秀的男孩子，還是個膀大三粗的壯漢，一直忐忑到現在。

現在好了，一點緊張都用不上了。

“兒子，你剛剛說，這些東西是他買的……他是，最近出的事？”

“嗯……三個月零兩天。”

回答完喻晗愣了下，原來整整三個月了，但有時候在劇組，一覺睡醒，他還有種不知身在何地的錯覺，還有種一叫賀平秋，那傢伙就會冷著臉出現的錯覺。

“這麼久了……你怎麼不告訴我們？”

喻晗沉默了下，沒解釋他和賀平秋之間的特殊性，而是抬頭笑了笑：“太突然了，等我回過神，葬禮都結束了。”

喻平生撐著一旁的椅子，臉皺成了一團，很輕的嘆了口氣：“先喝點湯，暖暖身體，我去盛飯。”

“晗啊……”譚芬欲言又止，滿眼都是心疼。

對於素未謀面的女婿，她談不上有多傷心，但著實心疼兒子這段時間怎麼過來的。

那可是喻晗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