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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上還有四個人。

別西卜上車之前就拉鬆了自己的領口,“接下來我們去哪兒?”

撒沙伸手過去,抓住一隻在別西卜耳朵邊繚繞不去的小蟲子:“彼得神父告訴我,在十二大街上有個很有趣的地方。”

車子啟動了,撒沙瞥見有人在奔跑。

“我是醫生,”一個男人大叫道,電梯裡的人給他讓開位置,這可真不容易,幾個人都被迫踮起了腳尖,電梯的控制人員扳下應急擎,電梯迅速往下降落。醫生在兩個遊客的幫助下把女孩翻過來,讓她仰躺,“有過癲癇病史嗎?”醫生問。“不。”卡遜夫人說,不過醫生還是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塊乾淨的手帕,扭成條塞進奇茲的嘴裡。

“我看到她是突然砸上去的,”一個男性遊客說:“像是看到了什麼——挺有誘惑力的東西。所以忘記了還有塊玻璃——不像是暈倒。”

“謝謝。”醫生說,他輕輕掀起奇茲的眼皮,觀察她的瞳孔:“唔,看上去還不是很糟糕,”卡遜夫人感激地接過一個年輕女孩遞過來的澆透了冰水的紙巾,“這水是我從酒店的冰櫃拿的,”女孩說:“和紙巾一樣,沒開過封,很乾淨。”醫生接過紙巾,給他的臨時病人擦乾淨了臉。

電梯一落到底。遊客們就趕緊跑了出去,先前向醫生回報情況的男性遊客幫著醫生將奇茲。卡遜搬出電梯,五分鐘後,救護車呼嘯而至。

奇茲在還沒上救護車之前就清醒了過來,她想要回酒店。但她母親堅持要到醫院做個檢查——檢查下來的結果,奇茲。卡遜只是非常輕微的鼻軟骨挫傷,而且到醫院的時候就連鼻血都止住了,鼻尖略微有點腫,但沒有歪,接下來只需要做點冰敷,好好休息就可以了。

卡遜夫人一直陪著女兒。等到奇茲。卡遜完全地睡熟了,她才走出房間——她和奇茲住的也是一個套間,外面有個小會客室,凱德。卡遜正在外面等著她,他的頭髮還有點溼,臉上帶著倦意。看得出是趕過來的,會客室裡還有兩個女裁縫,她們給卡遜夫人帶來了一整套的,北方佬兒的貴婦人最喜歡的那種傳統禮服,包括束身衣。依靠鯨魚骨架撐起裙子向四周展開的箍骨裙,雙層襯裙和大擺外裙,襯裙是乳白色絲綢的,大擺外裙是墨綠色的絲絨,紐扣是珍珠的,她們幫著卡遜夫人換上這身衣服,凱德。卡遜坐在扶手椅裡欣賞,等一切妥當了,他站起來,從褲兜裡摸出一個首飾盒,裡面裝著一隻鑽石別針,別針是仿造一個國王贈給皇后,皇后又贈給自己情夫的式樣打造的,上面是碎鑽環繞的小肖像畫,下面垂掛著被切割成立體菱形的鑽石,一共六枚。

裡面的小肖像畫裡的男性,帶著白色的捲髮,身著十七世紀盛極一時的精美繁瑣的繡花禮服,臉只有豌豆大小,但卡遜夫人一眼就認出了他就是凱德。卡遜。

“父親會大發雷霆的。”卡遜夫人不安地說。

凱德給她別上別針,手掌按在她柔軟的胸脯上:“我敢對著母親的墳墓發誓,他絕對認不出來,那可憐的老頭兒還沒愛我愛到那個程度呢。”他厚顏無恥地說。“奇茲怎麼樣了?”

“只是一點小傷,”卡遜夫人憂傷地說:“她像是看到了誰——撲過去的時候猛撞在電梯的玻璃上,鼻子受了傷,但我問她,她什麼都不肯說。”

“現在呢?”

“她已經睡了。”

“那就讓她睡吧,”凱德說:“你知道今晚的假面舞會嗎?”

卡遜夫人遲疑著摸了摸胸前的鑽石別針:“酒店有寄來邀請函,”她說:“但是……”

“我也準備了奇茲的那份,”凱德歪了歪頭,兩個女裁縫會意地開啟另一個大箱子,裡面是一套很適合少女的薄霧玫瑰色禮服:“真遺憾,”他有口無心地說:“我會讓人在這裡照顧奇茲的,只有三個小時而已,她躺在床上,好好地睡著,能出什麼事兒呢?”

卡遜夫人捏著手指,看看女兒的房間,看看面前的情人:“還有我爸爸呢。”

“我擔保他今晚不會出現,”凱德說:“他有一個至關重要的會議要參加。”

他握住了她的手,“我只有五個小時,親愛的,”他哀求道:“我坐了十一個小時的飛機來,再坐上十一個小時的飛機回去,就是為了這五個小時。”

***

撒沙和別西卜回到酒店的時候,安東尼。霍普金斯已經在他們的房間裡了。

他是去驗看即將作為貨款交付的鑽石的,因為它們很快就會變成贓物,想要檢驗質量也只有這前二十四個小時了,安東尼。霍普金斯對鑽石頗有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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