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平凡如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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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燥熱的九月天，顧安趴新高中的課桌上，內心五味雜陳。

說起來顧安心理很不平衡，在一個人口幾萬的小縣城裡，從東邊走到西邊盡頭用1個小時就說明走得太慢，出門遇不到熟人也就是沒有走遠。這個小縣城只有1所高中，聽人說是個本科率感人的普高，要想考到市裡的重點高中偏偏又不容易，每年只有不到十個人考上，這大多也是差一些分數補的差價。這裡的初中生有且僅有三個繼續學業的選擇，要麼驚為天人進市重點，很少；要麼本本分分進縣高中，大概50；再就是進入職高了，也會有一半人。顧安中考失利，這一不小心就是20分的差距，要想去市重點，連補差價的機會都沒有，如果不是因為在這個小縣城，顧安覺得自己會有更多的選擇。

中考結束後，顧安沒有像一些朋友一樣迫不及待邁入新徵程，補習預習就是稍微想一想，也讓顧安喘不過氣來。雖然聽人說高中的數學，物理難度不小，但是初三煎熬了一整年，在這個不用考慮應付假期作業的暑假，顧安還是更願意去放飛自我。

炎炎夏日淹沒了陣陣笑聲，也帶走了這段記不太清的記憶，只是覺得在重複著那些令人輕鬆愉悅的瞬間，暑假就已經悄然離去。開學當天早晨，街道才剛被陽光染上橘黃，顧安就和3個小夥伴騎車來到校園，前一分鐘，心情如那天陽光明媚，再一分鐘，看到分班表，顧安楞神了。

暑假就聽說縣高中會分重點班，據說共八個班，雙數2、4班為“火箭班”，雙數6、8班是重點班，單數班就是普通班了。顧安查過，火箭班的一本率也就是50左右，學校為了照顧老師們的教學體驗，讓每個老師帶兩個相鄰班。在暑假和最鐵的3個小夥伴一起打球時，顧安和他們盤算過。

“按中考分數來說的話，我們應該都會在火箭班，到時候就算分不到一起，五五開也蠻不錯”顧安沒有繼續往下說，因為還有剩下一個人的可能，這不管對誰來說都是不公平的大家都心知肚明，默契地沒有人談論最後一種可能性。

顧安努力地在二班的名單裡尋找，像是要把整張名單背過一樣“這是李維域，還有劉蓬，成材在第二列，會不會是沒看到自己呀”顧安的生活已經不順了很久了，他不願意相信自己就是那個落單的人，可是當顧安在四班的名單裡看到自己的名字時，名字裡簡單的兩個字像是灌了鉛一樣沉在心底。陽光徐徐誘人，校園裡不知名的花草順著這抹秋色上熠熠生輝，留下顧安一人與這景色格格不入。

“頭髮該剪剪了呀！”一聲沉悶有力的聲音響起，喚醒了還沒緩過神的顧安，顧安排了好久的隊，之前順著人群來到了簽到處，也就是老師的辦公室，大家排著隊在各自的班級，一直蔓延到了辦公室門外，如果說門外是秋風的乾爽，門內就是進了桑拿房，風扇吱吱呀呀地旋轉著，便隨著竊竊私語地聲音，讓人心煩意亂。顧安在報名表上看到過，這是四班的班主任劉老師，教數學。“把這個登記表填了呀，有什麼不懂的問我就好。”劉老師又說了一句，就轉頭盯著電腦螢幕，嗯中國象棋。

折騰了半個上午，拖著疲憊的心情，顧安終於來到了四班的教室，窗簾半掩著，把教室映成暖暖的淡黃。

“要是有一隻橘貓在，就更好了。”顧安心裡默唸著，但有一剎那的心跳告訴顧安，這是你未來3年要留下的地方，再多的情緒，都要冰封在心裡，默默化解。

是啊，中考失利，顧安安慰自己還有幾個朋友可以朝夕相處，可是開學之後，最好的朋友也不在身邊，自己唯一的心理防線像是被現實攻破後再被命運戲謔一番，好難受。

在初三最後那段日子，顧安偶然看到一句話：盡吾志也而不能至者，可以無悔矣。這句話就陪著顧安走過了黑色的黎明和同樣黑色的深夜。只要儘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做了，那就沒什麼遺憾的了吧？現在顧安破防了，要是知道最後自己熬下去會是這樣的結果，那當初絕對沒有勇氣再堅持下去了。顧安覺得和大多數人一樣，會被雞湯感動的心潮澎湃，也會為自己終究沒有得到的東西惋惜後悔。不管怎麼樣，人們總覺得努力就該有回報，可無奈人生不能提前劇透，回報不一定在你想要的時間到來，它會陰差陽錯地穿插在我們人生的某一段，沒有具體時間，沒有具體地點。如果放長時間線，人們也會為現在的生活感到慶幸，為曾今的選擇感到釋然，人啊，就是這樣的生物。顧安即使意識到這些，也不免會為自己還沒有時來運轉而停止消沉。

臨近中午，教室的同學也基本到齊了，有兩個積極的同學正在組織男生去搬課本和軍訓要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