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雲城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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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孚寫下最後一個字，立刻把紙折起來貼身藏著，朗聲道：“應州，備馬，立刻就走。”

應州在外面大聲的應了一句好，如今雙方都有程序，快馬只需一日就能到賀淵如今待著的地方。

柳窈枝看他那麼急，拿來水囊給他裝水：“你也太著急了。”

江孚笑著點頭：“是急了一些，不過這些都是宜早不宜遲的事，我來不及跟趙垣說了，等我走了你就去找趙垣，把你的想法同他說，叫他快些操辦。”

江孚接過來柳窈枝遞給他的水囊，右腳都已經跨出了門，又轉身回了屋內，柳窈枝以為他有什麼忘了帶，忙問他：“怎麼了？少了什麼？”

江孚搖頭，從懷裡拿出一支珠釵遞給柳窈枝：“生辰禮，願你年年歲歲，平安喜樂。”

說完不等柳窈枝反應，飛快的轉身走了，只留下柳窈枝看著他通紅的耳朵發呆。

江孚才走，韻沼端著一碗麵進了門：“昨夜回來了應州才同我說江公子帶著你看日出去了，叫我擔心了一晚上，這是給你做的長壽麵，快趁熱吃。”

柳窈枝被按著坐了下來，她悄悄地把珠釵藏在自己懷裡：“好香呀！好姐姐，你真疼我！”

韻沼收拾著兩人帶回來的東西，催促她：“快吃，待會面坨了，知道我對你好你就讓我少操些心，姑娘家的跟著一個男人兩個人一處呆了一夜，要是叫人知道了，你的名聲就都壞了！”

柳窈枝倒是不在意這些：“名聲有什麼要緊，說來說去還不是虛的，要真計較起這些來，我嫁給江栩，早就沒什麼名聲可言了，再說我引江孚為知交，沒見過朋友之間還要避嫌的。”

她四五歲時，柳家在的那條巷子裡有個寡婦，長得不是很漂亮，只算是清秀，十分的溫柔斯文。柳窈枝尤其喜歡黏著她，聽她唱搖籃曲。後來很長一段時間沒見過面，她問母親那個嫂嫂去哪兒了，母親沉默了許久。

“她去別處享福了，這個世道，她吃了太多的苦了。”

後來無論自己怎麼問，母親也不肯說那個嫂嫂去了哪兒，再後來她從別人口中知道了寡婦門前是非多這句俗語果然是有道理的。

她丈夫走得早，也沒留下個一兒半女的，但是她人好，婆母對她也十分不錯，兩個孤苦的女人就這樣互相依偎著在夾縫中生存。可是有時候，這命實在是不講道理，巷口有個人家賣豆腐，家裡就一個兒子，寵得不成樣子，看上了她，天天到門口來鬧。關著院門，罵也罵不走，甚至會翻牆進院子，去敲她們的房門。

時日一長，街坊鄰里都知道了，傳著傳著就變成了她不檢點，勾著人騙錢，其實也是個爛貨。即便是這樣，她也挨著日子往後走，她丈夫族裡的人受不了這樣“不檢點”的女人活在世上，把她手腳捆住浸了豬籠。

柳窈枝想起來便覺得心酸，一個人，艱難地活著，因為別人不守禮，因為名聲有損了，最後直接被宣判了死刑，捆著手腳沉下冰冷冷的塘水。

她常日裡跟著江孚跑，這兒的人都認識她，她一問才知道趙垣去雲城裡收衣裳去了，這是最後一批在雲城散做的衣裳，下個點要換到附近的這個城了，他去督辦著收尾。這兒離雲城還挺遠，他們平日裡去雲城辦公都是騎的快馬，柳窈枝不會騎馬，只好在這兒等趙垣回來。

一直等到日頭西斜趙垣才踩起一陣煙塵，遠遠的就問：“聽說你找我？有什麼事？”

柳窈枝就把今日同江孚說過的又和他再說了一遍，又補上一句：“這些事我並不十分懂，我家裡是商戶，想著能用經商的法子，就提了些意見，江……江大人交代我讓您早些把這些事辦起來。”

趙垣聽著她提的意見，大喜過望，卻又生出幾分複雜來，倒不是為了通渠，而是柳窈枝本人。

還打量著他不知道呢？又是帶著來東維，又是貼身帶在身邊，昨兒還帶人去看日出，就怕把“我倆好”這三個字用發光的玉石給刻出來帶在身上了，當著自己的面還叫什麼“江大人”。

“你還叫我趙大人？和安沒同你說過我和他的關係如何？”趙垣忍不住問她。

關係如何？昨夜才聊了，關係是十分要好，可是……

“民女若不叫大人，就是大不敬之罪。”柳窈枝微低著頭，以表尊敬。

趙垣急了，這兩人還想瞞著他：“真要論起來我得見你一聲嫂夫人，你也不必與我客氣裡到的。”

嫂夫人？江孚沒同自己說過趙垣與江栩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