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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倒黴的那種情況,而且會趕上世界上最強大的資本主義國家,就是美國。

這是一種責任。否則我們中華民族就對不起全世界各民族,就要從地球上開除

你的球籍。﹂

在這種思維的推動下,開發新安江成了急切的重大專案。三十萬淳安人,

為了﹁國家﹂整體的進步,必須遷走。一個個村子化整為零,一個個大家族被

拆開,從薪傳千年的家鄉土壤發配到百里千里以外分散各省的窮鄉僻壤。

結果就是,到了任何一個陌生的村子,淳安人在當地人眼中,都是一群語

言不通、形容憔悴、貧無立錐之地的﹁難民﹂了。家裡沒有一張八仙桌可以帶得出來,也無法跟當地冷眼瞧著你的人解釋:﹁嘿,我家餵狗的碗,都是宋朝的瓷器!﹂一向以﹁詩書傳家﹂為榮的淳安人,如今一身孑然,滿腹辛酸,淪為困頓襤褸的新移民,又從刀耕火種開始。如果美君在一九四九年沒離開淳安,她就會和她今天仍舊思念的爸爸媽媽,還有她自己的孩子,經歷被迫遷徙的這一幕:諫村是淳安遠近聞名的大村,全村二一四戶,八八三人,也是一個非常富裕的地方,村莊臨溪而築,依山而建,黛青瓦,雕樑畫棟。一九五九年三月,通知我們移民,一隻雕花大衣櫃收購只給一元二角八分錢。一張柏樹古式八仙桌只賣六角四分??到了四月三日,搬遷的那天,拆房隊已進了村,邵百年的母親坐在椅子上呼天嚎地哭叫著不肯走,拆房隊繩子捆上他家房子的棟樑,幾位拆房隊的人把這位老人連人帶椅子一起抬出門

外,房子也就頃刻倒下了。2帶著一點不甘心和不服氣,八十幾歲的餘年春費了五年的時間,把千島湖水底的淳安城一筆一筆畫出來。故鄉的每一個祠堂、寺廟、學校、政府建築,每一塊空地、每一條溝渠、每一條街和巷弄,以及街上的每一戶人家和店鋪——哪一家比鄰哪一家,哪一家的主人姓誰名誰、店鋪什麼名號,鉅細靡遺,一點不漏。餘年春找出零落四方的鄉親老人,一個一個詢問,一件一件比對,然後用工筆,像市政府工務部門的官方街道圖一樣,細細地還原了被奪走的故鄉風貌。

開啟在我眼前的,是一幅捲軸,淳安古城的﹁清明上河圖﹂,我第一次,

看見屬於美君的新安江畫像。

面對著這張不可思議的圖,我問,﹁您知道美君的家在哪裡嗎?﹂

﹁知道,﹂餘年春說,﹁上直街九十六號。﹂

他彎腰,把上直街九十六號指給我看;真的,如美君所說,就在新安江

畔。

﹁不會錯吧?﹂我問。

﹁絕不會錯,﹂老人十分篤定地說,﹁你看,美君的父親叫﹃應芳苟﹄,

這圖上寫著嘍。﹂

彎下腰細看,上直街九十六號的那一格,果真寫著﹁應芳苟﹂三個字。

﹁那麼,﹂我沉思著,﹁美君在一九四九年離開的城門,有兩個石獅子守

著的那座城門,走向杭州,然後從此回不了頭的,會是哪一個城門呢?﹂

﹁在這裡。﹂老人用手指在畫上標出城門的位置。

三米長的捲軸,張開在一張狹窄的木床上,窗外的光,因為窗子老舊,也

只能透進來一點點。在這侷促而簡陋的房間裡,連一張書桌都沒有,他顯然得

跪在地上作畫。餘年春一筆、一筆,畫出了全世界沒有人在乎,只有他和美君

這一代人魂縈夢繫的水底故鄉。

回到千島湖畔的飯店,我開始看那水底淳安的錄影帶。

當地政府為了觀光的需要,派了攝影隊潛入幾十公尺深的湖底,在古城沉

沒四十年之後,去看看水草中閉著歷史的眼、沉睡的淳安。

湖底深處,一片地心的漆黑;攝影隊的燈,在無邊無際的幽暗中,像一隻

太小的手電筒,只能照亮小小一圈。鬱郁的水藻微顫,一座老屋的一角隱約浮

現,精琢的雕花,厚重的實木——這,會是美君當年天涯漂泊、如今至死不渝

的雕樑畫棟嗎?

緩慢的光,沒照到城門口那對石頭獅子,但是我總算知道了:他們仍在原

來的位置,美君一九四九年冬天回頭一瞥的地方。

6追火車的女人

美君緊緊抱著嬰兒離開淳安,在杭州上車時,火車站已經人山人海;車頂

上綁著人、車門邊懸著人、車窗裡塞著人、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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