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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小姐敢嫁您?”
沈墨山滿不在乎地道:“那正中我意。”
慄亭打斷他連連哀嚎道:“我的東家,求您別再耍寶行不?易公子可是京師第一琴,我們尋常容易聽得見麼?好容易有一回,你還非得攪和了,你這安的什麼心啊?”
沈墨山抬起頭,看了我一眼,目光有些複雜,終於率性一笑,攤手道:“好,我不打岔,小黃,還有拿手的沒?再賞我們一曲。”
“是啊,請易公子再吹一曲。”
我微微一笑,捻起跟前乾淨瓷碟上的另一片新葉,欣然道:“那我再獻醜了。”
我正色吹奏第二曲,這是我自己譜就的新曲,無名,但曲調柔緩安詳,平靜悠遠,是唯一一曲,我為自己而寫的曲調。那一年我為夜夜無眠所苦,突發奇想,若能編成新曲,只為助眠,該有多好。曲子寫成以後,我才想起,只有我一個演奏者,我要如何才能讓自己入眠呢?於是,這首曲子後來變成了哄琪兒睡覺的安眠曲,遇到他不肯好好睡覺的時候,屢試不爽,著實令我輕鬆不少。
隨著曲調輾轉起合,似乎有暖風拂過每個人的心田,再加上西域異香的薰陶,席間每個人都漸漸眼皮耷拉,東倒西歪,慢慢伏在桌上睡下。我目光微眯,直直看向沈墨山,卻見他似乎在努力掙扎著睜大眼睛,目光盯著我,已經開始變得凌厲。我心裡一驚,立即加重曲調中催眠的分量,他似乎有些抵擋不住,身子越來越歪,眼皮彷彿有千斤重擔一般不能睜開。
就在我以為大功告成的時候,沈墨山竟然咬牙抓住桌上筷子,舉起就往胳膊上刺去。我心中大急,這裡所有人,我只忌憚他一個,如果他不能成功被我的曲調所獲,則要前功盡棄,而且若再被他所捕獲,下一次要逃脫,怕沒那麼容易了。
我一狠心,轉換曲調,變得更加溫柔纏綿,直如情人床榻低語,直如相思夢中隱現。這個轉調實際上是很危險,若聽的人無情無義,心中無有掛念之人,則不會想去入夢相見,也即不會被曲調所惑,但沈墨山紮下的筷子卻無力只在胳膊上輕輕一碰,隨即跌開,他雙目逐漸溫柔氤氳,嘴角似乎帶上一絲笑意,終於慢慢地閉上眼睛。
我心裡一鬆,曲調也嗚咽轉下,漸漸低不可聞,滿座的人皆沉酣入夢,我立即抱起睡得昏天黑地的琪兒,邁步朝前院奔去。哪知踏出一步,衣袖卻被人攥住,我一回頭,幾欲嚇倒,卻見沈墨山伏在桌上,竟然又睜開眼,目光柔和地望著我,扯住我的衣袖,怎麼也不放手!
我顧不上那許多,隨手操起桌上酒壺就想朝他頭上砸去,就在這時,卻聽一人喝道:“長歌,且慢。”
我一聽這個聲音,心裡一鬆,籲出一口長氣道:“景炎,你可算找來了。”
那人一躍而至,出手如風,迅速點了沈墨山身上十七八道大穴,這才笑著看我,接過我手裡的小琪兒,柔聲道:“可算找到你,還好你記得咱們約好暗號。”
我腳下一軟,扶住他的肩膀催促道:“我也擔心你忘了暗號,現下太好了,咱們快走,這裡藏龍臥虎,呆久了恐生變。”
景炎點頭,小心扶住我往外走,不知怎的,臨出門之際,我鬼使神差回了一下頭,竟然見伏在桌上的沈墨山,目光凌厲如劍,內裡怒火盛炙,幾欲燎原般瞪著我們。
我心裡一凜,忙回過頭,跟著景炎,快步離開。
景炎大概是這世上,我唯一信得過的朋友。
也是唯一與我的過去有所聯絡的人。
景炎於我,大抵便如一個見證,見證我的成長,見證我曾經白衣勝雪,神采飛揚,便是每日被罰焚香默坐,抄《周易》修心,卻仍然掩不住眉端鬢角的悸動愜意。
如今想來,舊日如夢隔雲端,唯有恨意痛得真實,若無景炎,我實不知該如何捱過最難熬的那段時光。
現在也還是多虧了他。
我跟著狂奔一路,心跳如鼓,呼吸已是吃力,景炎扶著我,看我額頭冷汗涔涔,擔憂地道:“小舟,不若,不若歇會再走?”
“不能歇。”我強打精神,喘著氣道:“那沈墨山不知何方神聖,連蕭雲翔那畜生都對他禮讓三分,我們停一下,就多一分危險。”
“但是你……”
“沒事,”我揮揮手,問道:“你備下的馬車呢?”
“怕引人注意,停在一條街外。”
“甚好。”我點頭堅決道:“咱們快走。”
我們又跑了幾步,我卻腳下一軟,險些堪堪栽倒。景炎皺眉道:“這樣好了,我揹你,反倒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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