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則顯得所言甚虛,無誠意可言。

楊文騌不愧為南武林盟主,見眾人不肯信服,立即微微一笑,道:“疊翠谷行事詭詐,谷主更是陰狠毒辣之輩,我楊門聲望赫赫,自然不懼,然魏兄弟單槍匹馬,卻不能不慮,是以我命他帶了面具,防的不是天下英雄,而是疊翠谷的小人之心,秋後算賬。”

他說的冠冕堂皇,倒也令不少人點頭稱是,豈料適才質問之人聞言卻冷笑道:“是麼?只怕防的是他身份揭穿,其險惡用心,大白於天下吧?”

眾人聽後皆是譁然,那青城派的少女們最沉不住氣,有一人當即脆生生地發問:“什麼身份?什麼用心?莫非這裡頭還有我們不知道的實情不成?”

“這位女俠所言極是,”那人聲音嘶啞粗糙,當真如砂紙擦鐵鍋,有說不出的難聽:“這人口口聲聲,指疊翠谷谷主行兇殺人,無外乎騙你們這些矇在鼓裡的人去替他們討回公道,圍攻疊翠谷。試問疊翠谷這麼多年偏安一隅,可曾派弟子門人冒犯中原武林?可曾作奸犯科,草菅人命?可曾不顧同盟道義,趁火打劫?”

他一個個問題問下,無人能回答,那人冷冷一笑,繼續道:“只怕諸位摸著良心答不出來吧?疊翠谷非但不曾作惡,反倒為武林各派培養不少精英少俠,試問現下武林中風頭最勁的那些年輕人,多少人出自疊翠谷?試問在場各大門派的少俠們,多少人想入疊翠谷習藝而不得?這等摒除門派之見,造福武林的大善事,你們不但不思忖心存感激,反倒聽憑一面之辭臆斷谷主,這等行徑,就不怕寒了天下人的心麼?”

那些大門派的掌門人聞言面面相覷,彼此都有些尷尬,流雲道長咳嗽一聲,道:“這個,兄臺所言過了,此事孰是孰非,尚未定論……”

“若我不出聲質疑,則只怕谷主已是鐵板釘釘的兇手了吧?”那人嗤笑道:“我也不管你們如何顛倒黑白,只問一句,若你們認定谷主是兇手後,又當如何?”

流雲道長尷尬到:“這個……”

“只怕就要糾結武林同道,共剿疊翠谷了吧?”那人咄咄逼人地道:“疊翠谷高手如雲,谷主武功更是出神入化,敢問諸位,你們勝算幾何?”

這個問題一問,眾人登時臉色凝重起來,連我都聽得暗暗點頭,沈墨山笑了一笑,在我耳邊道:“此人倒是個人物。”

“若疊翠谷真個惡貫滿盈,便是實力再強,也強不過天下武林同道。”青城派文宗的道姑冷冷地道。

“是強不過,但足以令武林同道付出慘重代價。”那人呵呵低笑道:“只不過死了個楊華庭,卻要眾人跟著陪葬,這是何道理呢?”

楊文騌便是再有涵養,此時也臉色發青,沉聲道:“閣下匿於暗處,頻頻發難,居心何在?若真個有理,何妨出來與天下英雄對質?”

那人哈哈大笑,瞬間若大鵬展翅一般自人群中一躍而上,卻不過是一個灰衣老者,臉色頹敗,身材幹瘦,面目陰沉,雙目卻利如閃電,他環視一週,道:“老夫便來對質又如何?你們可知此人是誰?”

他手指一指,直指景炎。

我看得心裡一驚,沈墨山攬住我的腰背,低聲道:“這老東西武功不錯,但不足為慮,無需擔心。”

我點了點頭,心裡卻仍止不住為景炎擔憂,就在此時,卻見那老者踏前一步,冷笑道:“你是何人,莫非真要我揭穿不成?”

景炎冷笑道:“我是何人,說不說,都掩蓋不了疊翠谷狼子野心的事實。”

老者厲聲道:“魏景炎,你本是臨川魏門庶子,自幼心術不正,先是以學藝為名潛入疊翠谷,意圖盜取谷中收藏武功秘笈,後奸計敗露,谷主瞧在你臨川魏門的面子上留你性命,只將你逐出谷,你卻心懷恨意,潛伏數年,終於今日逮住機會,汙衊疊翠谷,其行可鄙,其心可誅!”

我心裡大震,臨川魏門,與其說是一個武學世家,不若說是一個詩書世家,門內子弟於詩書禮儀多有建樹,著實出了好幾任翰林,甚至儒學巨擘。但魏門卻又並非只一味走文官一路,於武藝上也頗有建樹,是以在江湖中也佔一席之地。

不知為何,我忽然想起當年景炎纏著我要進書庫見識的情景,那少年活潑可愛,調皮搗蛋,富於冒險精神,他對我多方照應,與我一道玩耍,一道淘氣,難道說,那麼小的孩童,其實已頗具心機,接近我,其實是為了進入那處神秘的書庫?

“怎麼了?”沈墨山柔聲問。

我低頭,對沈墨山啞聲道:“當年,他曾纏著我要我帶著一道溜進書庫,我一直以為他是年少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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