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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慕之情,深深如海。

但電閃雷鳴間,我猛然想起那之前從未想過的細節,悲憤難平,所有的怨懟和屈辱,驟然間湧上心頭,我深吸一口氣,冷冷看他,忽而輕輕一笑,弱聲道:“你不該心軟。”

他微微一愣,摩挲我身子的手頓了一頓。

“那一年,我落入楊華庭手中,其實是你安排的,對不對?”我輕聲問。

他不語,眼神中閃過狠厲,一把鉗緊我的下頜,迫使我抬頭,冷冷地道:“你知道什麼?”

“我能知道什麼?谷主大人?”我笑了起來:“小的只是怕了您,上一回您準我喊你的名字,隔天我就落入楊華庭那老畜生手中生不如死,這一回呢?我喊了那個名字後,接下來又要賣我到哪去?敢情您的名字就如毒咒,喊一回倒黴一回……”

他隨手一揮,打了我一巴掌,登時將我的頭打歪一邊。

臉上火辣辣痛起來,不用照鏡子,定然有明顯指痕。

頭皮一陣劇痛,竟被他猛揪著轉過來,谷主盯著我,淡淡地道:“我的名字,這麼多年,也只准你叫過。”

我慘淡一笑,啞聲道:“是嗎?那真是太榮幸了。只是,那又如何?”

他一愣,我已閉上眼,弱聲道:“谷主大人,我已是強弩之末,侍寢抑或刑罰,都定然扛不住。我不是向你求饒,只是有人死在你床上,回頭敗壞了你的興致就不好了。”

他手一鬆,放開我的頭髮,我砰的一下落在枕上,他從我身上起來,淡淡地道:“一心求死?甚好,我只懷疑,你能堅持多久。”

我睜開眼,道:“你什麼意思?”

他手一揮,扯過紗被蓋住我的身子,起身冷然道:“把人帶進來。”

外頭有人應了,不多時,門扉被推開,平叔帶著兩名大漢,押著兩人進來。

我一驚,忙掙扎著從床上支起身子,卻見那兩人頭髮蓬亂,衣裳汙穢,卻身段婀娜,顯見是女子。

谷主點頭,那兩名大漢隨即抬起二人的臉,兩張原本漂亮的如花臉龐,此刻卻寫滿憔悴驚惶,見到我,更是焦灼激動。

是葛九與樊姐兒。

我心下冰涼,看向谷主,咬牙一字一句地道:“你待何如?”

谷主慢條斯理著好外裳,淡淡地道:“很簡單,寫下魔曲之法,寫好之前,不準死。”

我一陣氣喘,閉上眼,又睜開,艱難地道:“我,如何能確保,她二人無事?”

“放肆,”谷主冷哼一聲。

“我信不過你。”我直截了當地道。

“我能抓到一回,便能抓到無數回。”谷主傲然道:“你唯有聽我吩咐。”

我頓覺四肢無力,疲倦襲來,嘆息一聲,道:“寫好曲調,還需配以演習之法,你若言而無信,我自然,也不會傾囊相授。如今咱們半斤八兩,且都愛信不信好了。”

“你!好!”谷主怒而拂袖,斥道:“真以為我捨不得殺你麼?”

“你捨不得的,不是殺我。”我苦笑道:“你捨不得的,是如何利用我曲中奧妙,成就絕世武功。”

“柏舟,你,你就乖乖聽谷主的……”平叔忍不住在一旁插嘴。

“我早已不是疊翠谷中人,作甚聽誰的?”我淡淡地回道:“谷主,咱們約法三章,各自發誓,若我不將曲調並演習之法傾囊相授,則教我在世親朋好友,個個流離不幸,困苦不堪,若你言而無信,或出爾反爾,則叫疊翠谷夷為平地,谷主多年經營盡化烏有,如何?”

谷主一言不發,揮了揮手,命人下去,頃刻間,屋內又只剩下我與他兩個人。他緩步朝我走來,坐在我床頭,抬起我的下頜,彷彿研讀一般仔細端詳,未了平板無波地道:“我從來不知,你原來如此刁鑽奸猾。”

我微微一笑,道:“我也從來不知,谷主居然屑於脅迫威逼。”

他的手指默默摩挲著我的下頜,淡淡地道:“你是難得,但卻不是非得不可。凡事還是須得有自知之明。柏舟,我容你一次,未必容你第二次。”

我笑了起來,喘氣道:“谷主大人,何必如何委屈?你只需放任不管,不出三日,世上便再無我這個人……”

“我說過,在寫完你該寫的東西之前,不準死。”他淡淡地道。

“那,可由不得你我……”

他從懷中掏出一個精巧瓶子,遞過來給我,道:“這是那位叫葛九的藏著的,她千方百計到處找你,就想將這東西給你,我瞧了,似乎是什麼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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