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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我這般的瘦削少年,且不為人察覺。那時候,我怕呼吸聲被人察覺,甚至刻意將呼吸放輕。
我等著時機。
常人總以為兩隊巡夜人接替的時機乃防範最為鬆懈之時,其實不然,皆因誰都想得到此一點,谷內對此,早已加強警戒。
最鬆懈的時辰,是頭一幫侍衛臨近交接,第二隊侍衛未曾上崗之時。
就在我好容易待到他們困頓走開,正瞄準時機,要從藏身之處溜出來時,卻猛然瞥見一人身影。
白衣翩然,身影荏弱,正是罄央。
谷內規矩甚嚴,入夜後學生們一概不得出房舍,只有調皮如景炎之流,才會攛掇著我晚上溜出來玩兒。
但是罄央不該不守規矩。
我心下狐疑,卻見他朝我這邊走來,嚇得我趕緊縮頭,躲得更深。
很快我便發覺,他不是發現我的行蹤,他只是越過湖石,到另一邊去。
我遠遠看著,卻見他不安等在湖邊,過了不久,便見到另一個人緩步過去。
便是在暗夜中,只需瞥見他的身影,我也知道他是誰。
我心心念唸的人,怎麼可能認錯。
罄央似乎跪了下去,跟他說著什麼,谷主直直挺著腰,卻不發一言。
後來,罄央著急了,跪立著伸手欲拉扯他,卻被他反手一掌,狠狠毆在臉上。
罄央撲倒在地,卻猶自不甘心,跪好了又說什麼。那天晚上月光晦暗,只那一瞬,我看清他的臉,那張柔白清秀的臉上,掛著淚痕,他口唇闔動,我遠遠望著,卻彷彿看到,那口型,說的是“柏舟”兩個字。
我心裡猛然狂跳,正要什麼也不顧,再冒著被谷主發現的危險挪前一點,我很想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但此刻我什麼也聽不到。就在我稍稍動了動腿時,卻愕然發現,谷主緩緩抽出腰間玉笛,指著罄央的胸口。
罄央面白如紙,卻仍舊不退,他剎那的表情,有豁出去的狠絕。
他在賭。
賭這個男人,到底將他當成什麼。
他再風輕雲淡,再溫柔平靜,內裡卻其實與我一樣,我們都是痴兒,都在絕望的境地裡,總留著一絲奢望,總為了這點點的奢望,便能將全付身家性命賭上,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我們都很蠢。
然後,我便眼睜睜看著,那柄玉笛不費吹灰之力,輕易插入罄央胸腔,再輕易拔出,不過頃刻之間,那個柔美溫和的男子,便變成一具冰涼醜陋的屍體。
我呆愣地看著他頹然倒下,看著那個男人不為所動轉身離去。我宛若五雷轟頂,卻在那剎那之間,明白了一個關鍵的地方。
那個男人,那個我非愛不可的男人,其實,根本不愛任何人。
他能待罄央如此,又為何不能那麼對我?
沒有人能成為他的例外,那種以為全心付出,便能有所不同的想法,整個就弄錯物件。
如果是今天,我還能笑著加一句,這個男人,根本不值得誰愛。
他當不起。
谷主手一鬆,我便被他丟到地上去。
現下的我,真正應了那句,動一動手指頭,就能把你弄死。
撲倒在地上,連爬起來的力氣,都幾乎沒有。
我索性不爬了,徒勞掙扎,不過為他人做那笑柄而已,何苦?
谷主冷哼一聲,自顧自走出。
那雙纖塵不染的靴子漸行漸遠,一如既往。
我腦子裡天旋地轉,卻終於抵擋不住,閉上眼睛。
神志並未真正昏迷,卻覺著有誰過來扶我,將我擁入懷中,冰涼的絲綢貼上臉頰,那等柔滑質感,伴隨著特有的氣息,或者在久遠以前,久到我已然忘懷的時候,也曾令我備覺安全,也曾令我狂喜戰慄。
有人將什麼藥灌入我的口鼻,掐我人中,手勁很大,弄痛了我。
又有一片冰涼潮水,鋪天蓋地而來,剎那間將我捲入湖底,水草婀娜,四下靜謐。
這個時候,我莫名其妙想起好多年前,我坐在田埂上,吹一片嫩葉子,山風襲來,樹葉層疊,猶若濤聲。
回憶宛若一匹用舊的絲綢,那般柔軟慰貼,那般溫婉綿長。
即便吞嚥了太多磨難,但也仍然記得,最初,在一切沒有發生之時,曾有過剎那的快慰與欣然。
有個名字,記了太久,忘了太久,卻在此刻防備鬆懈的瞬間,竟然滑到嘴邊。
我聽見自己猶如嘆息一般,低不可聞,喚出那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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